整栋宅子都是匆匆过目,一些地方由于过于私人,我也不敢多看。到了书房,李澈一行行书架,一件件展品,一桢桢照片,细致地展现给我看。
全程无论肢体还是言语她都很亲切,跟她平日在外展现的那个钢铁般的冰冷美人大相径庭。
我想起初次进李宅的情形。
李元带我一间房一间房地逛,细细地和我介绍每样东西,好像那一栋房子是专门送我的礼物,所有有趣的细节,所有器具怎么用,他都想让我知道。
他给我看了很多照片,边指过来边笑眯眯地问——
“猜猜哪个是我?”
“看我在做什么?”
“猜猜这是哪里?我带你去过。”
……
我留意到李澈年轻时的照片中有好些是跟另一位年轻女子的合照,看互动的姿势,两人关系十分亲密。
“这是程奔的妹妹。”注意到我感兴趣,她便介绍道,边说手指依依抚过相片底部。老照片,底下还有水笔注解的小字。是两人的姓名、摄影日期以及地点。
程奔妹妹名字是程江平。
“我跟她从初中就同校。”李澈倒了两杯水,引我坐下,娓娓地说起来。讲起这个朋友,她眼神、语气都像条缓缓流淌的温柔的河流。“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,个性很开朗,好奇又大胆,就是生错了家庭。他们家想把她养成大家闺秀,只考虑她嫁给谁,能嫁多高,她只想自由自在。”
这个程奔也说起过,他们家是个老派家庭,而且他们那辈的长辈思想普遍都陈朽。
接下来李澈说了句与程奔同样的话“不过人已经不在了”,连动作传达出的情绪也一致,都是怆然的。
我小心翼翼观察她,我感觉她还想聊她这个好姐妹,并没打算打住话题。于是我斟酌着问:“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?”
回不回答,她看似着实思量了片刻,最终还是作答。“难产。”
我听了不知如何接话,怔着脸不语。她又接着说道:“没结婚,躲小医院里生的,结果把自己命送了。”
听意思孩子是活下来了。“那孩子呢?”很冒昧,我还是问出了口。问出口后,我才意识到受到亲切氛围的误导,我问了句唐突的话。李澈并未打算刨心置腹地和我畅谈往事,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大小恰好的树洞。
她神色从一团水中渐渐凝出冰,眼神也流露疏离。她以沉默终止了这段话题。由于失礼在先,我贼偷狗脑地咽了下喉咙,这个动作仿佛在把前面那句问句的问号识相地吞掉。
见我拘谨,她安抚性地一笑。“是我不该提。”
她把话锋一转,绕到了李元和我身上。说了些话,前面半段我没听进去,我在想那个孩子,想程奔透露过的信息。
两个儿子,他几乎不会谈及程简,程策倒是说起过几回,他还把程策比作李沫。
他说过程江平是他最重视的亲人,他又无条件偏心程策,程策会不会是程江平的孩子?
……
“穗穗?”李澈叫我。
我分神得明显。我忙回过神,冒冒失失念了声“李元”,“李元怎么啦?”
她凝视了我几秒,突如其来地道:“谢谢你,穗穗。”
我不明所以地“唔?”了声。
或许是为了避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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