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平常睡觉都大大咧咧,伸手伸脚的,这一觉却觉得蜷着身子,抱一大团被子更舒服。
我睡得很死,全身心投入到睡眠中,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。哪怕有人拿棍子捅我,我估计也一动不动,最多哼哼着翻个身。
很自然地睡足而醒。醒来却觉得闷。
李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侧,代替那团被子,他搂着我。
那个拥抱没有一丝情色乃至暧昧的味道,只具备安慰性。但我本能反应,还是把手探向床头柜,去捞台灯。
他明白我接下来要做什么,慌里慌张跳起身按住了我由于半醒而迟钝的手。要不是他反应迅速,他的头八成要被我砸烂。
“穗穗,金哥。”他冒失又后怕地告饶,“我就是听见你咬着牙在哼哼什么,才进来的。我发誓我没别的坏心,我什么都没做。就是把你拍到不哼哼了,还……就这么抱你。”
我没做声,缓缓转动眼睛,望着天花板。我还睡得有点懵,傻呆呆的脑子转不过来。
“金哥。”他小心翼翼,“你是做噩梦了吗?”
做梦?我没做梦吧,做了也不记得了,我只知道自己在一团漆黑中睡得跟死过一回似的。
我很小的时候,我妈遇到不顺心的事,就会静静躺在床上,闭着眼但不入睡。我懵懵懂懂只感觉她不高兴,我就爬到床上去抱她。
李沫抱我有那么点这种意味。
所以他是在安抚我?这是什么来自阴间的人道主义关怀。
“出去。”我不想他触碰我的身体,任何人都不可以。我闭上眼,发出陈建斌的声音。“你想让我割以永治吗。”
没隔几秒钟,就听见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、小碎步走路的声音、开门的声音和关门的声音。
我又醒了大半个小时才下床,其间隐约听见厨房方向传来开水龙头、洗涮、微波炉热菜、碟子碰撞声。步骤不多,动静非常嘈杂。
拖拖拉拉走出卧室,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三刻。李沫热了几个预制菜,居然还自己蒸了一锅米饭。
不过那米饭蒸没蒸好,水放多了,只比粥粘乎些。他今天焖饭热菜的整个过程就像他的人生,手忙脚乱,稀里糊涂。
我一般都吃硬饭,这点他也知道。他用筷子在米饭里插了下,随即脸微微发红。“完了,水放多了,要不再换一锅。”
“多浪费,吃吧。”我拿起饭勺打饭。出于习惯一般先替别人打,最后打自己的,所以第一碗饭我是替他盛的。
不当心盛多了,他胃口偏小,我愣了愣,就把勺面切进米饭,想减去些。
“没事。”他伸手抢下饭碗,“能吃的。”
刚才那一长觉睡得人犯糊涂,我迷迷糊糊地哦了声,给自己也盛了碗,坐下来吃。
他真把那一大碗都扒进了肚子。并且大约为了省下胃装米饭,菜吃得很少。
吃完饭,我把碗推到一边,不像往日立即起身端进厨房。李沫看出来我有话要说,也推开碗,挺直身等我开口。
“有个事。”我说,“你看看能不能做。”
他马上接话:“当然,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你别急,先听我说完。”我倒了杯热水来喝。
他抿嘴不语,眼睛亮闪闪对着我。
“我不是要回老家么,你学管理,这段时间我那两家店你看看能不能管。”
方才吃饭我就一直在琢磨那两家店。给李沫这个机会,一来想来想去实在没合适的人选;再者李沫和李元眼下无论明面还是本质都反目成仇,李沫如果还向李元要生活费,也实在不像话。假若他愿意,也接得下,我能安安心心休息,他经济上也能自主,算是双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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