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遭到拒绝后,李元没再死缠烂打。其实从那次难堪的分裂之后,我就感觉他对挽回这段感情已经死了心,因此放弃了无谓的努力。他知道我的脾气,我很少上纲上线。那天在小区大路上我告诉他他犯的错,我并非让他改过,我只是告知他我们感情的死因。
空出来的这一天我把自己的两家店跑了一遍。程奔让我尽可使唤霍双,他说霍双薪资不低,多跑跑腿应该的。我没这么做,打的来回的。
李沫近期要准备考试,向我请了假。他不在店里,我索性看生意看到关门。这两家店就像我的家一样,员工间也都紧密团结,就因为如此跳槽的人很少,早前有人来做过调研,他们告诉我,我们店人员的流动率比其他地方低很多。
次日就要去见老熟人了,关于这次会面前夕的夜晚,我在乡下住的时候构想过,我想我肯定会彻夜难眠。可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,洗过澡,头一粘上枕头我就睡了过去。有些不可思议,却也合理。战线拖太长,心态反而从容了。
会面程奔安排在程策当初挟持我的那栋别墅里,还是楼上那间会客厅。一入门,我第一反应是拱起鼻子嗅了嗅。酒气自然早就不复存在,回想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,简直像发生在上辈子。
现在程策变了,李沫变了,李元也不再是我的老废物,而就是在这里,在程家两兄弟的言谈中,程奔首次进入我的印象。
我想我没有变,我认为只是唯一可以确信的好事。
程奔和我爸最先到。我爸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,见到我他不知道如何称呼我,他连叫我的小名都很犹豫,最终没叫全。“穗……你好呀,还好吗。”
我给了他放之任何长辈都得体的礼貌。我说“您好”。
李沫紧随其后,在我身边认了个位子。
他和我爸都随身带着邀请函。事实上邀请函里的内容简单至极,无非就是见面的时间、地点,出席者,赴会注意的一两点事项,比如不准带多余的人,不准拍摄。一个电话就能解决,可程奔偏偏要选择浪费纸张。
他们两人的信壳是纯黑的,没有花纹。注意到这点后,我把自己这封带有麦穗金纹的信塞回了口袋。
李元最后才到。他憔悴了不少,原本保养得光滑紧致的皮肤都变得发红而有些松垮,应该是频繁酗酒所致。
李元一进来,李沫就朝我身上靠,我逼了他一眼,他才拉回原来的距离。
“穗穗。”李元平常说话都中气十足,叫这声穗穗时声音却又虚又轻,几乎是在做口型,最后出声的称呼是“金穗”。
我向他点了个头。“好久不见。”他目光落在我的拐杖,和我脸上的创口贴上,我又补了句“我没事。”
程奔神色自如地叫佣人给李元也端了杯水。佣人放下水杯,退出去把门关上。门关到一半,程奔又向门缝外嘱咐了句“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上楼。”
发出这些指令的同时,他站在我身后,手扶着我的椅背,手指在木头上摩挲。我们在李元面前像极了一对合伙人,而我们现在确实是。
李元很明显地嚼了下牙齿,因为消瘦而深陷的双腮被勒出牙床的形状。
程奔肯定也看出来了,他视作不见,拍了三下手,到我旁边坐下。“开始吧。”
会客厅拉着投屏,我把手机接上数据线,我妈旧手机上消息的截图投在屏幕上。图片一亮出来,我就看向我爸。他脸色没变,只是微张的嘴下嘴唇很小幅度地抖了抖。
“还记得吗?”我尽量温和地,用循循善导的口气问他。
他抿上嘴,摇头,眼中闪过光,一舜,又平息下去。我突然有个猜想,我觉得那不算猜想,那是个准确的直觉。他没有看上去那么错乱糊涂,他甚至能将脸部变化控制到最小。他应该都记得,他只是有所挑拣地给我信息。
“你记得的。”我说,“我妈问了你这么多次,她这么在意,你怎么会忘?”
听到我叫我妈,他嘴唇哆嗦了下,眼皮垂下去,掩饰住眼底的变化。
“阿才。”程奔叫他,“你有什么困难,从来都会跟我说。唐朗他要送你进局子,这种事你怎么就不来找我。”他口气很平淡,仿佛就是因为一件小忙跟人客气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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