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沫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对李元表示了谅解,并且恳请法官看在李元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上,能为李元网开一面。
我震得半会发不出声。
祝理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,又解读道:“这个是能减很多的。”
听到“减很多”,我心像一只倒空的塑料袋,骤然松下来,飘舞着落向地面。还没触底,他又以“不过”起头开了口。
塑料袋又浮起来了。
“不过,毕竟情节挺恶劣的,也不能撼动。”
这我倒能理解。对于李元的判决,我也不是贪得无厌,我只是不想他进死角里去,一辈子再也没机会。
我点了点头,带着提前叩谢法官的心理。
祝理手搭到我肩上拍了拍。“金哥,你也别太搁在心里,我看李总今天出来,状态挺不错的。大李总请的律师也很好。咱们使不上力,听天由命吧。”
他在这个最公正的地方半是慰藉他人,半是自我安慰地主张“听天由命”,多少给人一种荒诞的幽默感。
我不禁笑了笑。“听小舒说你辞职了?”
他手还搭在我肩上,舔了舔嘴唇。“嗯。大李总人也挺好,可我在那个地方,就只有一个老板。你不知道。”他食指抹了抹鼻子,又习惯性地吹起了李元的彩虹屁。“同事们都挺惋惜的。过去背地里都嘀咕他成天赶骡子似的,可除了这点,真没别的毛病。什么假都批,过年那个大礼包,找不出更好的。加班费合同上写了多少就给多少。出差都给订香格里拉……咱们都呆得挺好的。”
他那口吻,还在把李元当成我的现任在夸,听得我心里又是酸酸的,又是好笑。
今天是工作日,祝理应该是专程从新谋职的地方请假出来的。李元命不算差,身边围绕着许多好人。他自己也向我感叹过,他说他是我们当中最差的那一个。
类似的话题我妈也曾谈起过,她说身边有一个好人,就会多一份幸运。这样的话,我想他该有很多幸运了。
想到这点后,那只插在我喉咙口的无形之手终于彻底抽离了我的身体。也对,听天由命,老天和法律都是最公正的,李元他的坏最终没逃过清算,他好的方面也不会被辜负。
祝理走之后,李澈才出来。她裹在一身全黑的正装中,素净而挺拔,在轰杂人流的衬托下,如同凌乱摆放的文具堆中一支崭新竖立的钢笔。舒怀意并不在她身侧。
她精神一如既往的抖擞,五官末梢都是上扬的姿态,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股干脆、直接的力量。那股力量叫人不可思议,这个最奔忙、最受伤害的女人,竟是最坚挺的那个。
她朝我这头扫了眼,就认出了我,目光抛了上来。一经发现,在惭愧心理的作祟下,我招手,手只伸起到肩侧。
她像家长在马路对面逮到孩子似的,手抬过头顶,朝我招了招,大声道:“怎么回事啊缩头缩脑,像个逃犯一样?过来呀。”
我乖乖过去了。
我到她跟前,她目光首先掠过我脑后,望了望远处。祝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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