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她又狠狠捶了我一下,脸仰起来,笑了。
“对了。”她草草抹了下眼角,像是炫耀一件半价砍下来的战利品,喜不自胜地从身上翻出一部外型过时的手机。“趁他们给我松绑,我从那个头儿口袋里顺的。”
我蜷起身子,半个屁股滑下车座,做出蹲踞的姿势,一手捂住胸口,一手扶住她的胳膊。
吼出海清的名言。
手机是一部仅用于联系的老式机,半个巴掌大,厚壳,外部布满坑洼,可见它虽智能欠缺,身子骨却十分硬朗,耐摔耐打。不是智能机,也就没有锁屏功能。
我们先快速浏览了一遍短信,短信很少,摄取不到有效信息,于是我们又翻看了一遍通话记录。很快我们留意到有个特别的号码,手机主人每次拨过去,要拨三次那边才接,前两通都是持续五秒钟再挂断。
应该是某种接头暗号。
我和郝鲍相觑片刻后,我就按照这个拨打习惯,先拨打两遍,每遍拨出去等五秒钟便主动挂断,第三通拨出去,静等。
那头果然通了。
“喂?”
我按掉电话,上半身缓慢而僵硬地直起。
是莫经理的声音。
定了定神,我把这个发现告发给了程奔。
“你拿了他们的手机?”他向我确认。
我说是。他挂断了。
过了一小时,他又拨回。
“死了,在高架上,车祸。”
我把手机慢慢放到大腿上,浑身如过电流般一阵阵打激灵。
程奔说的“死了”,是指解决掉了。
“五个人都?”我举回手机,不禁多问了句。
程奔悄然不言,相持了数秒,他慢悠悠轻飘飘地,如同丢掉一袋垃圾按掉了电话。
我们已回到家中,我在餐桌边接的电话。电话断掉了,我手机还搁在耳边,神魂飘飘忽忽的,郝鲍连唤了我两声,才把我拉回。
“怎么了?”她半斜着身子,从下方关切地看上来。
一回过神,我才发觉额头上有一颗硕大的冷汗,正滴溜溜地往下爬。
我用食指搔去汗液,强作精神。“没事,不都解决了嘛。待会我们吃顿好的,就点外卖吧。”我想冲她笑笑,可是根本笑不出来,只能僵冷地扯动嘴角。
她还是不放心。“你要不要去躺一会?脸色好难看。”
程奔的这通电话对我造成了难以言喻的恐慑。
他从来只会云笼雾罩说谜语。
他说他是个不干好事的好人。
他传授他迂回高明的处事法则。
还有他的文明和风度。
这回他却突然直白赤裸地把五条人命挂在我面前。他想让我畏惧,继而接受,再往前推我一把。
从这通电话最后短暂的寂静中,我听见他未出口的低语。
怎么?怕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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