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这人怎么回事啊?老大不小的人了,事业有成,人生阅历又这么丰富——一定程度上,怎么跟个大小孩一样,我当初怎么看上他的?
我头歪着,质疑过去的自己,试图理解过去的自己。
有点难。
手机响了,程奔的号。
“我到家了。”程奔在那头说,听声音还喝了口水。“你多晚回来?我等你。”
我说我这就回来。
挂下电话,我向李澈舒怀意告辞,李元这时候恢复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世故与礼节,款款上前一步说:“我送你吧,有车。”
我本就想答应,我还要问他一些状况,顺带一看他到底有何法力能把我迷死,可话未出口,他便患得患失,分别替舒怀意和李沫找了一堆不能送我的理由,从而论证他李元送我回家最合适。
这一顿猛操作下来,使我对他的好感从饭间的家徒四壁立变成了茅屋为秋风所破。
但我还是答应了。“行了,走吧。”
上了车,没等我张口,他反客为主先问起我来。“你跟程奔好啦?”
我:“嗯。”
“他待你好么?”他又问。听得出他完全是出于关切而这么问我,他希望我被善待。
我说还行。我跟程奔正在闹矛盾,我口气便有些勉强。他察觉到了,愈发大度起来,循循开解道:“谈朋友嘛,就是为了高兴,不合适了也可以分。”又说“天下好男人有的是。”说着便挺直了腰背,安全带系得很紧,他还是把胸膛挺得鼓鼓的像只神气的公鸡。
我噗嗤笑了。我一笑,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,话也慢慢续上了。
从程家到舒家,为了赶晚饭,舒怀意走了最近的路,回程李元换了一条远的,他也没瞒我,坦率地解释:“顺道带你看看我们从前去过的地方。”
一路解说,诺,我们头一回一起看电影就是在这个电影院,你后排的人把脚架在你头上,你跳起来跟他吵了一架。这家馆子你带我下了两次,其实我每次吃完都闹肚子,不好意思跟你说。这个公园,环境很幽静,就是生态太好了,我当时准备了一肚子话,结果你光顾着噼里啪啦打蚊子了。
车子开到我老店门口,他缓下车速。“我们最初遇见的地方。”这段记忆大约是无比美好的,店面很小,一晃而过,他眼神仍不住往后飘,带着一股缱绻的轻柔。
虽都成了往事,我也没有吃回头草的爱好,可看他一脸神往,我又不觉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初遇能叫他记挂至今。
“当时是怎么样的?”我问了出来。
“当时啊,”他思索片刻,“你一眼就看上我了。”
啊?他也做了那一套炸裂的动作吗?
我感觉到我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像孵化的鸡蛋一样发出轻微的碎响。那是我对自我的坚定认知。
我悉听不语。他接着更加绘声绘色地说道:“后来你还把我的照片打印下来,贴在门口,下面写着盼君常来。”
好了,这下小鸡都孵出来了。“我被下降头了?”
“也可以这么说。”他居然还大言不惭,“中了我的情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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