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带祈求状。仿佛我上了这楼,整栋房子就会被夷为平地。我根本没有争吵的打算,程奔说的没错,结合是双向的选择,我要对得起我的选择。
我要解决问题。
就像没有鱼的鱼香肉丝,我尽力释出慈祥的平替微笑,我拍拍程策的背,安抚他:“知道了,你让阿姨先做晚饭吧。”
程奔在二楼活动室。确切来说,那是一间琴房。程奔的业余爱好基本集中于文艺项目,中西乐器均有涉猎,虽谈不上专精,但都能上手怡情。他少年时期拍的照片都少不了乐器出镜,那时候的他瞧上去文邹邹的,略有些腼腆,微笑都像是在要求下做的。在舒家,李澈给我看过李元同时期的相片,那就是个不可一世的小土匪。如今乖学生长成了大爹,小土匪则等比例放大变成了大土匪。
这间屋子颇有设计感地摆放着竖琴、钢琴、小提琴、笛子、阮。头一回进来,我还打趣程奔,问他:“你是要飞到敦煌壁画上去吗?”他说:“可不是吗,这都被你看出来了。就是他们乐队要求穿着暴露,我才练身材的。”
程奔有事没事经常变换里头的格局,将几样乐器挪来挪去,总觉得布置上不够完美。
不过那都是我这趟上楼前的情况。
屋里的布置换了,墙上挂着唢呐,钢琴被搬开到一角,原本的位置被一张乒乓球桌占据。
球桌是手工装的,我回家前程奔貌似就在忙活这个,衬衫背部都起了汗渍。看样子已告竣工,网兜正巧拉好,程奔转过身来时吮着手指,似是不小心拉伤了。
他看着我,我看着他,找不出开场白。
然后他说:“策子又长高了。”
该死,他回到家换了件粉红色衬衫。程奔的衣柜里有好几套粉调服饰,每件都能和他的芳龄碰撞出诡异的火花。
我露出了胖橘的迷惑神色。
他又说:“我把手划伤了。”
我们两人仅两步之遥,他身上每根毛发我都看得清清楚楚,没看见有伤口。于是我说:“快给我看看,再等一秒就愈合了。”
我本意是想开个玩笑,活动气氛,他这番大费周章,我想目的也是这个。但白天刚闹过红脸,人下意识地就会从话语识辨锋芒,他下句话依旧拘谨:“我去买了两个行李箱,月底旅游可以带上。”
我平和地说哦。
“明天有空吗,我们去逛逛家居城。”他拿起球拍,转了转,又放了回去。“你和策子都爱坐软的,我打算把底下那套红木换成西式沙发。还有那个吊灯,你嫌乱,也换了。”
我安静地笑笑。
“从小到大,我几乎没有干不成的事。我父母教育我,只能赢,不能输。所以我努力地赢,一直地赢。一个人赢得越多,就越没机会再输了。”他意有所指却又不着调地这么说道。
我一知半解地望着他。
“我。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