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霍夫大街在夜色之中更显繁华。
他的手中紧握着电话,那双杏眼的眼底里翻涌的满是阴鸷之色。
翌日,开完会后的傅秉明定了最近的航班飞回国。
路程太远,他总担心着甜品会不会变质。
而远在四千九百五十六公里外的楚亭山,正在手术室外等着关山海。
“手术中”这三个字已经亮了将近四个小时,还没有结束。
在手术室外的楚亭山只觉如坐针毡,剥着自己拇指上的手皮,此时身边,是像死亡一样的寂静。
室外的冷风从窗缝之间钻进来,侵袭着他。
好冷,是一种从脚心穿进心尖的冷。
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,仿佛除了楚亭山,就再也没有其他人。
岁月夜色的加深,温度也愈来愈低,他将自己蜷缩在休息椅上,眼睛仍旧望着手术室禁闭着的门。
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,关山海连着病床被一起推出来。
他急忙起身跟着床沿跑。
病床上的老人面色惨白,闭着眼昏睡着。
没来得及多看几眼,他便被医生叫住:“患者的手术是成功了,但是生命体征很不稳定,这两天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,随时会有生命危险,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楚亭山的脑子糊作一团,过滤了好几遍才勉强听懂了这句话。
“那......什么时候能度过危险期。”喉咙像是被石头给堵住。
“两天之内如果能醒过来,或许病情就稳住了。”医生回答。
“谢谢医生,麻烦您了。”他点点头,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的面对。
关山海进了重症监护室,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去探望,其余的时间,他都只能隔着那层玻璃窗远远的看着病房里的老人。
他总是期待着下一秒可以等到关山海醒来的好消息,但是,他等到了术后的第二天下午也还是没有等到。
并且,在这期间,关山海的血压和心率一直都不稳定,需要机器来维护基本的生命体征,医院也给他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他在医院里像一具游魂一般浑浑噩噩,每天都只盼着那半小时的探视时间。
所以,他也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市中心的公寓。
刚下飞机的傅秉明并不知道关星河不在公寓,拎着一大袋从异国漂泊而来的甜食往公寓里赶。
原想着不告诉关星河,给他一个惊喜。
距离上次见面,已经过了快小半个月,他竟然觉得有些着急。
也是第一次觉得小何开车慢。
虽然自己的大脑及其不能接受自己想见关星河这个事实,但他也的确是不得不承认。
他是有点想关星河。
只是,当自己紧赶慢赶的到了公寓,打开了公寓的大门,看着眼前的漆黑和空荡,才发觉关星河压根不在家。
那张难得挂着好心情的脸骤然沉下来,他等不及走到沙发,直接站在玄关处便打通了关星河的电话。
彼时楚亭山在医院的休息椅上,双眼无神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醒。
有些木讷的接起:“喂。”
“这么晚了,你在哪?”
能听得出来,傅秉明的情绪并不好。
他并不想告诉傅秉明自己在医院,不知道为什么。
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,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可怜。
还是被傅秉明可怜。
“你不是去瑞士了,我就回自己家陪陪我姥爷。”他的语气里尽显疲态,紧握着电话。
电话里的傅秉明沉默了一会,最终只丢下几个字:“早点回公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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