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湖底流不出的眼泪在此刻终于流出。
那些深埋在灰暗的时光长河中,那些明明即将得以逃脱的希望又转瞬即逝的生命,那些压在他肩上无法言说的痛楚,那些无能为力的自责。
他沉重地发泄,他无声地呐喊。
仿佛回到12年那片湖底。
陈岁安如孩童般紧紧抓着赵渡肩膀,像是抓到了苦难与折磨的宣泄口,哭得那样哀切。
赵渡将陈岁安抱得更紧,低头用嘴唇贴住他乌黑湿发,一遍遍亲吻,喃喃不停:“我在,我在。”
“痛......”
陈岁安半阖着眼眸,意识模糊,崩溃的反复呢喃。
赵渡心都快碎了,颤抖着指尖揩掉陈岁安眼角冰冷眼泪,什么都没问,径直将他打横抱起跨出浴室,擦干头发后将他放到床上,接着快速脱掉湿透衣物躺在床上,从正面紧紧拥着陈岁安。
“我替你报仇,我在......”
“我永远都在。”
飘摇的风雨和闪电兀自狂舞,但都扰乱不了小木屋内紧紧相拥的两人,外界一切纷杂烦扰都仿佛离他们而去。
-
雨后天晴。
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窗,穿过粉红碎花窗帘,慢慢游移到地上,只见木地板上到处都是散乱的衣衫、鞋袜。
第一声轻快的鸟鸣划破静谧之时,陈岁安倏地睁开了眼睛。
“......”
他发现自己完完全全被赵渡箍在怀里,皮肤紧紧相贴,两颗频率不同的心脏跳动声混杂在一起,一下一下地击鼓着耳膜。
他的腰也被赵渡用手掌揽住,心脏那块背脊被赵渡手掌贴住,温热呼吸喷洒在额头,他半张脸埋在赵渡肩窝。
陈岁安静默两秒,无声地重重吸了口气,沉缓地吐出。
昨晚......
他尝试轻轻地一根根搬开腰上的手指。
至少先起来穿件衣服。
脱离了手指的皮肤顷刻间流失温度,像是能自主呼吸了那般带着股凉意。
就在即将得逞之际,那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重重往怀里一扣。
“去哪。”声线低哑暗沉。
“......”
陈岁安默了片刻,鸦翅般地睫羽刷过赵渡胸膛,小幅度挣扎起来:“什么时候醒的?”
“睫毛第一次刷过下巴的时候。”赵渡慢慢睁开眼睛,深深凝视着陈岁安恢复血色的眉眼,他像是第一次见到陈岁安,带着力道的眸光像是在用笔描绘或是在雕刻,试图把这一幕镌刻进骨子里。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“没有。”陈岁安躲避这道炙热的眸光,不自然地说,“下午三点要开听证会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这个消息昨天彭钰童汇报之时赵渡并没在意,因为他一心都想的是怎么找到陈岁安,他安不安全。
这时他顺口说:“纠察队提出召开听证会你大可不必出席。”
”不我必须出席,我让霍伊尔散布消息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“
赵渡沉默不语。
“赵渡。”陈岁安在他怀里抬眼,自下而上地看着他,“没时间了,我必须尽快赶到地球。”
这句话意味着两人合作即将抵达完成,意味着判刑的发生。
“本来在医院想告诉你,当时我脑子太乱了,看着你什么——”
“陈岁安,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?!”
陈岁安翻身下意识翻身坐起,被子瞬间滑落在他腰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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