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上的人,当然也算大人。”
这位莺莺姑娘年纪小,讲话三分天真稚气,教人可怜。句羊掏出锦盒,说道:“老爷今天一大早,遣我过来送礼物。”打开锦盒,托着给莺莺看。
莺莺好东西见得少,欢天喜地,当场将钗子戴在头上,道:“多谢老爷!”句羊又道:“你将盒子也拿去,以后收别人首饰,一并也能装起来。”
莺莺动作一滞,道:“别……别人?”句羊微笑不答。莺莺姑娘明白事理,摘下钗子,放回盒里,抱着盒子又行了一礼,道:“大人替我谢过老爷。”句羊摆摆手,转身走了。
城东区域靠近府学,店铺多卖笔墨纸砚。句羊要了一张纸、一块便宜墨、一支细笔,找到个偏僻角落,草就一张状纸。
顺天府府衙离得不远,句羊走过去,状纸递给门房衙役,道:“咱们宜春楼跑了个姑娘,叫莺莺的。小的找人写了状纸,烦递给老爷看看罢?”
那衙役道:“跑了姑娘,差人抓呀,找县老爷呀,找我们老爷作甚?”句羊搓了搓手,踌躇道:“来既来了,求你给老爷通传一声。”想了想,掏出一颗碎银子,塞入衙役手中。
衙役见到银子,心里犹豫,说道:“非是钱的问题。每天许多人拿琐事劳烦老爷,都被打板子丢出去了。”句羊道:“求求大人。小的找不着人,回去同样是挨打。”
那衙役收了碎银,进去通报。一会儿出来说:“老爷问你,人是什么时候跑的?”句羊道:“今早起来,人已经不见了。”那衙役又去传话,回来道:“老爷说,你还不紧着抓人,在衙门胡搅蛮缠,当心挨板子!”
句羊退了一步,喏喏说:“小的明白了。”衙役也不管,放他走了。
是夜打过四更,柳府多数房间灯火熄灭。句羊绕开守门家丁,翻进院中。他在夜里走路,就好像水里游鱼,半点声音也没有。走到柳丹卧房外边,句羊敲响窗户。
房内柳丹呼吸一乱,床响了一声。外间丫鬟听见,问道:“老爷要喝水解手么?”
柳丹闷闷道:“没事。”等这阵动静过去了,句羊又敲敲窗户,开口道:“老爷。”
他这一声含羞带怯,三分娇憨,直把莺莺姑娘的嗓音学了八成。柳丹咳嗽一声,外间的丫鬟又问:“老爷怎么了?”
柳丹道:“外边书架有本宋人的游记,你替我找找。”将丫鬟遣走了。句羊听他来到窗前,轻轻道:“老爷,是我呀。”
柳丹恼道:“做事怎么莽莽撞撞,寻到我这里来?”句羊咯咯笑道:“柳老爷,老爷昨夜答应过的,让我进府,我等不及啦。”柳丹呵斥:“你快回去罢。被人捉住,要害死我了。”
句羊压低声音,急道:“老爷,老爷,有个家丁,找过来啦!”柳丹也焦急道:“你先悄悄进来。”说着解开窗栓,推开窗户。
刹那之间,柳丹眼前一黑。句羊右手如同一条蛰伏毒蛇,虎口急咬柳丹咽喉。这一着是“小擒拿手”,江湖上人人都会的粗浅武功。但句羊使出来,不必点哑穴,不必捂嘴。柳丹叫声还未发出,已经被拧断脖颈,就此断气。
句羊静静翻进去,闩好窗户,仲秋的促织声音阵阵传入屋中。碰过柳丹脖子,手上油腻腻的,难受至极。他蹲下来,在柳丹衣服上擦手。白丝绸布滑不留手,句羊心里没来由有些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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