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听鸿问:“什么办法?”句羊不吭声,回自己房里,拿这两天布置的课业,教祁听鸿跟着来。祁听鸿不明所以,两个人一道走进学堂。值班的教官正在内间,拿一根朱笔批卷,涂涂画画。句羊径直走进去,说:“先生,我来交课业。”
县学里当教官的,一般只是半桶水,背得一些八股套路,没太多真学问。这教官拿起句羊的课业纸,靠在椅子上,拈着胡须看。句羊规规矩矩,背手站着。那教官大略扫过一遍,说:“文章写得还成。”
句羊欠身道:“请先生指教。”那教官把纸摊在桌上,说:“这个字写得不对。”
句羊问:“哪个字?”那教官点着课业纸上一个涂改,说:“你过来看。”句羊顺势靠近了,那教官说:“这个字,本来写对了。怎么改错了呢?”
句羊一面道:“多谢先生指点。”一面伸出两个手指,把晚上点名的花名簿,从桌子上面抽走了。祁听鸿站在门外看着,心里暗暗惊讶。
句羊拿到花名簿,卷成一根空心柱子,塞在袖里,说道:“先生还有甚么教诲?”那教官左看右看,觉得写得不错,放他走了。
出到外面,祁听鸿忍不住问:“句兄,你仿佛连他说什么话、挑什么刺,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句羊垂下眼睛,说:“吓人吧。”祁听鸿道:“我知道了,你刚刚改了一个字。怎么讲的?多智近妖。”
以往片雪卫新进的小孩,也会这么说句羊。祁听鸿又道:“句兄,过得几年,你怕不是考一个状元出来。”句羊笑笑。
他们两个人走回号房,句羊说:“他找不见花名簿,今晚就查不了房了。等晚一点,我们去看一圈。”
话说得简单,县学里住了二百多号生员,一间间地看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祁听鸿说:“这几天才有人丢东西,只看新入学的生员就好。”
句羊点点头,打开簿子,从后往前点了一遍。新入学的生员只有四五十人,好找得多。句羊点了两个人,说:“他住在‘甲十五’,他住在‘甲廿一’,别的人都在丙与丁。”祁听鸿道:“句兄,怎么这些事情,你也记得住?”
句羊道:“‘甲十五’这个,是买进来的,有门路,住得好一点。‘甲廿一’,蒋稚,和谢尚书儿子玩得不错,这两天才搬过去。”
祁听鸿道:“句兄,你想当大官么?”句羊难得好奇,问:“为什么这样说?”
祁听鸿笑道:“你平时不和别人说话,这些东西却样样知道。”句羊不响,祁听鸿又说:“蒋稚同我讲,以后做官,要是不交朋友,容易被人欺负。”句羊冷冷哼了一声。祁听鸿连忙说:“句兄,我绝不是教训你。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句羊道。
祁听鸿好笑道:“我怕你给别人欺负,好么?”
句羊不说话了。走回号房门口,两人即将分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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