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碗儿忙不迭道:“我一定不跑。”祁听鸿给她解开穴道,放到地上。手还没放开,银碗儿左右一扭,又要跑走。祁听鸿叫道:“别想骗我啦!”手指一勾,又把她抓回来,问:“银子呢?”
银碗儿可怜道:“在内袋里面。”祁听鸿不好去摸她怀里,将脸一板。银碗儿倔了一会,乖乖把应文和尚的荷包掏出来。
祁听鸿见四下无人注意,将剑拔出来,挽了个剑花,问道:“为什么要偷别人银子?”
隙月剑剑身幽幽发白光,银碗儿一动不敢动,道:“冬天到了,要做厚衣服。”
祁听鸿道:“以后不许再偷了,知道么?找个绣坊当学徒,做女红赚银子,好过偷别人钱。”银碗儿说:“没有人要我当学徒。”
祁听鸿长叹一声,心想:“银碗儿是迫于生计,和蒋稚还是不一样。”道:“那你愿不愿意刷碗碟、做厨娘?”银碗儿其实不愿意,但她怕祁听鸿纠缠不休,道:“愿意。”
祁听鸿指着醉春意楼,道:“你往那幢楼里去,就说是祁听鸿引荐的,叫老板娘给你找个差事做。”
银碗儿勉勉强强点头。祁听鸿将剑铮地一弹,厉声道:“以后偷银子,再被我抓到,就算跑到天涯海角,我也……”银碗儿发抖道:“你就怎么样?”
祁听鸿只是要吓她一吓,见她晓得害怕了,笑道:“我怎么样,你自己想想看。”
银碗儿道:“我不敢想。”祁听鸿笑道:“不敢就对啦!”
这应文和尚的荷包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。祁听鸿走回卖醉蟹小摊,老伯已经卖光收摊,正在擦陶缸,排队的人群早就散了。只有应文和尚,手里拎着一串青壳大螃蟹,仍旧等在一边。祁听鸿远远挥手,将他荷包举起来道:“应文大师,久等了!”
应文和尚责怪道:“我原想告诉你,不必去追他。你却跑得这样快。”祁听鸿道:“他偷了你的东西,不追怎么行?”
应文和尚念了一句佛号,说:“我不缺这几两银子,那位小施主,却有可能要饿坏肚子了。”祁听鸿叫道:“怎么是这个理呢!”
应文和尚道:“阿弥陀佛!释迦牟尼佛,割肉饲鹰,舍身喂虎,正是这个道理。”
祁听鸿半信半疑,道:“怎能这样讲。布施归布施,偷盗归偷盗。大师或许不缺银子,但那小贼将来偷到缺银子的人头上,算是谁的错呢?”
应文和尚不响。祁听鸿平白被他教训了一顿,又没买到醉蟹,心下郁闷,将那荷包双手奉还,道:“应文大师,你的东西在这里,我们就此别过。以后大师要行好事,与我提前讲一声,我是不管啦。”
应文接过荷包,说:“施主稍等。”他从自己提的那串醉蟹,解下一只递给祁听鸿,又道:“不管怎样,多谢施主费心。害施主错失醉螃蟹,”说到此处,笑了一下,“讲到底也是贫僧的过错。这只螃蟹算给施主赔罪了。”
祁听鸿摆手不要,应文将那螃蟹塞进他手里,自己手也不擦,扬长而去。祁听鸿提着孤零零一只螃蟹,怅然若失,心中想:“原先和应文大师聊得好好的,这回算不算‘好心办坏事’?”
到晚上,武林盟众人留祁听鸿吃饭。祁听鸿找到个干净食盒,把那孤零零的醉蟹安置妥当,放在手边。三就黎取笑道:“祁神剑,拿一只醉螃蟹当宝贝了。楼下老伯中秋以来,日日在卖这个。你这么爱吃这个,明天送饭,给你带十斤、二十斤,也不是难事。”祁听鸿赶紧道:“不需大家费心了,解个嘴馋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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