挣钱。”再翻几张,句羊又问:“这人祖籍在山东,为何忽然跑来京城?”
苗春看了一眼道:“这人叔父听说迁都,来京城做生意。他是跟来的。”苦笑一声,又说:“句大人,都查过的。”
句羊于是不讲话了,翻这叠画像纸。苗春也不敢走,默默站在旁边。快看完了,句羊说:“这几个人有问题。”
他指的是送生猪生羊的一队杂役。苗春不解道:“怎么了?”句羊将四张画像摊开,道:“这三个杂役,往常都是一道采办东西,一道送进来。”他指着“李三”,又道:“这回怎么多了一个人?”
苗春道:“要办大典,送的东西多,加几个人也无可厚非。”
句羊指着旁边的“曾奇”,说:“曾奇力气很大,能挑五百斤。送什么东西要加个人?”这曾奇在宫中混成老油条一根,往常挑四百斤货,还能替出不了宫的妃嫔夹带一百斤别的东西。句羊暗地查到过几次,印象很深。
苗春叹道:“这两人也是查过的,句大人,不必问到这种程度罢。”
他这么讲,句羊也有些犹疑,但仍旧道:“他们什么时候进宫?”匆匆翻完剩下画像,转到屏风后面。苗春道:“应该刚来。”
句羊换掉县学的襕衫,穿回御赐黑袍,出了片雪卫院门。
离大典只剩一天时间,皇城后门排起长队,流水一样往里运米面祭品。北平不比金陵,寒风见缝就钻,钻进衣领、袖口。挑担的杂工穿得薄,又要等士兵验身份,已经怨声载道。句羊叫道:“让开!”从中间穿过去,来到守门士兵跟前。
这几个月句羊不在皇城,新士兵不认得他的脸,不耐烦道:“后面排队。”
句羊道:“是急事。”解下腰牌给那新兵看。那新兵忙躬身道:“请进,请进。”句羊心中焦急,把腰牌扯回来。飞快往皇城深处走。
方才句羊留意看过,排队的人中没有曾奇一行人,他们应当已经进门了。句羊嫌送货的人与车太多,跳上宫墙,运轻功朝里赶。走出二三十丈,人群散开,不如之前挨挤了。前面不远的地方,有四名仆役,护送一头整猪。句羊松了口气,跳下宫墙,缀在四人身后。
这四人送的是放过血的死猪,脖颈豁开,但前腿后腿都还分绑在架上。曾奇力气大,抬猪后腿。另一个杂役抬前腿。其余二人一左一右,走在旁边,偶尔扶一下猪身。句羊心想:“两个人就抬得动,怎么要多加一个?”
抬猪前腿的杂役喘道:“这头猪重得要死。”那新来的李三是这几名杂役中最瘦小的,也问道:“曾老哥,还有多远?”
句羊又想:“不是你扛,远不远的与你关系大么?”
曾奇抬起头,往前望了望,说:“远呢。”
句羊觉出不对了。这里离宫中伙房不过几百步距离,如何叫远?他往前赶几步,故意咳了一声。
宫中行走的多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。曾奇当差日久,立马闪到旁边,朝句羊一躬身。其余两个杂役也跟着让路行礼。唯有李三愣愣站着。曾奇踢他一脚,低声提醒道:“快给大人行礼!”
李三如梦方醒,赶紧也弯下腰问好。句羊道:“猪送去哪里?”
曾奇把绑猪的架子架在肩上,往衣摆擦了擦手,道:“回大人的话,送去烤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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