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羊心想,这几个人做刺客到底还是太嫩了。真正训练有素的刺客,稳住一个表情,一句话不说就好。讲得越多、动得越多,破绽也就越多。句羊道:“还有一个,藏在猪肚子里面,对吧。”
李三没有说话,然而面色已经惨白。句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留着李三也没甚么用处。抽出腰刀,毫无迟疑,划开李三脖子,一蓬热血洒入白雪地。临死之前,李三眼里终于现出惧怕。他真名一定不叫“李三”,但今生只好跟这名字一齐死了。
句羊甩掉鲜血,收刀还鞘,脚下一刻不停,往曾奇那边赶去。赶回原地,曾奇一行人早就不见踪影。句羊按刀四顾,飞快盘算:“抬着一头猪,他们走不远。”又想:“方才李三问过路。他不懂皇宫地图,去远的地方回合,一定不可能。”
想到此地,句羊手掌在墙上一按,猛然跳进旁边院落。
院门后面正紧紧贴着一个人,黑衣劲装,手握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。句羊乍从墙头跃下,他吓了一跳,旋身披出一刀,刀风笼罩句羊上下两路。句羊半空中举刀格开,借力退了一丈。
只此短短一瞬间交锋,句羊已能感觉出来,这人功力较李三深了数倍不止。想来李三只是个打下手的,这人才是真正行刺刺客。
那人趁句羊尚未站稳,又是一刀挥出。句羊手里“赤心会合”出鞘,倒映三尺雪光,和那刺客斗成一团。但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响声,那刺客手腕急抖,暴雨刀法,横砍竖劈,刀刀冲要害去,刀刀又被赤心会合拦下。
单论武功,句羊比那刺客要高明。但那刺客完全是不要命打法,句羊要留活口审问,不免束手束脚。战到胶着处,句羊想起李三的作为,将“赤心会合”刀尖插入雪地,振动内力,朝四周连弹数下。雪团激射而出,把屋檐挂的灯笼全部弹破了。十二月末,又是下雪阴天,天上无星无月。灯笼一灭,周遭顿时陷入黑暗。
那刺客微微一愣,立即回护面门。句羊退了一步,看准他手腕,长刀干净利索地绕进去,将他右手手筋挑断。那刺客左手接住匕首,决绝至极,反手往自己心脏刺去。句羊早有准备,刀鞘往前递出,直点他肩井穴。那刺客匕首落地。句羊怕他咬舌自尽,丢掉刀鞘,欺身上前,把他下巴也卸了。
句羊点了那人穴道,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那刺客不答。句羊又问:“是什么人派你来的?还有没有同伙?”那刺客指着下巴摇摇头。句羊说:“卸了下巴,一样能讲话的。”那刺客仍旧不答。
句羊叹了口气,把他放在地上,推开旁边殿门,一股血腥热气,混合新木头香味扑面而来。这座宫殿尚未修缮完毕,殿里没有放家具。厅堂最中央,仰卧着一头开膛破肚的死猪。曾奇并另外几个仆役,横七竖八,倒毙在旁边,全都是被短刀抹了喉咙。鲜血溅在地上,渗入木头缝隙。
句羊卷高袖子,一个个探他们的呼吸。都死透了。句羊又去摸那头死猪,在猪肚子上摸见一道缝线,有短刀割破的痕迹。想是那刺客带着短刀,闭气藏在猪肚子里,混进皇城。进殿以后他割断缝线爬出来,曾奇帮那刺客弄开猪腹,立刻遭他杀害。
句羊出来问:“为什么杀曾奇?”
那刺客喉结动了动,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话。句羊把他下巴安回去,道:“好好说。”
那刺客说:“否则他会招给你听,你这贱人。”
句羊单手提着他头发,觉得底下这张面孔非常年轻,比自己还年轻好几岁。这人大概和单青一个年纪,武艺也快赶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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