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样。苗春收起笑容,道:“这样晚了,句大人还要出门?”
句羊道:“进了片雪卫,还有早晚这一说?”他自个走了,留苗春在府衙里想,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句大人到底是不是开了一句玩笑?
往常打三更,喊的是“子时三更,平安无事”。然而过年节,百姓睡得晚,又没有宵禁,仍有人在外头玩耍闲逛,因此最近喊的都是“子时三更,防偷防盗”。
醉春意楼不做夜宵生意,已经关门打烊。听见更声,三就黎打个呵欠,道:“神剑,还不要睡?”
祁听鸿道:“我……”他明知句羊是不来了,偏又不死心,非要等到最后。忽然大门“笃笃”两声,不紧不慢地敲响了。祁听鸿想是客人,扬声道:“今日打烊了,明日请早罢。”
门外那人道:“找错地方了么?”祁听鸿大叫一声,从桌子后面跳起来,扑过去拉掉门闩。句羊站在外面,果真是穿一身黑色。祁听鸿想问他为什么来迟,还想问他是否碰上麻烦,最后只拉开门说:“句兄,你、你还是来了。外边冷不冷,快请进。”
句羊赶得有点急,脸上有一层薄红,刚要说话,嘴里就吐出来雾气,自己也觉得滑稽。
这一路他总是在想苗春的叮嘱,想他首先是片雪卫,而后才是句羊。但当大门洞开,祁听鸿穿深青单衣,站在门后,这个问题暂时不重要了。
祁听鸿赶紧把他拉进来。两个人互相看看,一时都不说话。祁听鸿先笑出来说:“句兄,半个月不见,怎么生分了。”句羊道:“有事情绊住了。来得这么晚,简直不知道怎么和你赔罪。”
祁听鸿说:“来了就好,不用你赔罪。”他指着窗外,又说:“今天下午,那边有人表演吞铁剑,厉不厉害?可惜他已收摊回去啦。”
句羊道:“果然还是生气。”祁听鸿道:“没有的事。”句羊道:“当真?”祁听鸿点点头。句羊道:“原本带了个赔罪的礼物,结果不拿出来也行。”
两人靠在窗边,你一言我一语,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。三就黎在背后道:“祁友声,你等一天,就是等这小子么?”
祁听鸿道:“什么小子,这是句兄。”又道:“这是黎兄。”
三就黎冷哼一声,转到一边去,不肯搭理。祁听鸿知道他替自己不平,苦笑道:“黎前辈,说句话罢。”
三就黎上上下下,把句羊打量一番,道:“等半天差不多,等一整天就不值当。”
祁听鸿晓得他嘴巴厉害,赶紧打圆场,把句羊拉走了。时间太晚,薄双早就睡了,没法给句羊找新房间。祁听鸿犯难道:“句兄,今夜和我挤一挤,不介意吧?”
句羊还没答话,有个小厮预备擦地板,挑着水从背后走过来。走到半路,脚下突然一软,一桶井里打上来的冰水,全数浇在句羊身上。祁听鸿大惊道:“句兄!”小厮身后,三就黎朝祁听鸿一笑,肯定是他捣鬼。
祁听鸿又急又恼,叫了一句:“黎前辈!”三就黎耸耸肩膀。祁听鸿害怕句羊着凉,一面道歉,一面把句羊拉上顶楼,推进自己房间。他房间睡了半个月,比较乱,睡觉穿的软薄中衣堆在床上。但句羊在县学时也非没进过他号房。祁听鸿心一横,把榻上杂物扫去旁边,道:“句兄,找件衣服与你换罢。过两天县学上课,千万千万不能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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