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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及这个,祁听鸿面上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,道:“没有名字。小时候我练武功,师父起得晚了,我自己练这个玩的。而且嫌它比较轻,我不爱用。”

银碗儿恍然道:“比较轻,就是嫌它娘们唧唧啰。”

祁听鸿却道:“不是,是觉得太拖泥带水,优柔寡断。”银碗儿央他道:“那你现取一个名,将来我好对别人说。”祁听鸿沉吟道:“那叫‘芙蓉太清步’好了。”

银碗儿哈哈笑道:“这名字是啥意思,一点也不威风。”祁听鸿道:“本来也不是威风的武功。这是‘素手把芙蓉,虚步蹑太清’来的。”

银碗儿道:“不要唬我,我虽然没念过书,可是一个轻功,和芙不芙蓉的,又有甚么关系?”祁听鸿面上一红,并不答话。

这天白昼,祁听鸿仍然是去街上打探消息,一无所获。而洞庭帮的人也从怀柔回来,说是在三才帮左近搜了一天一夜,只找见两具大人尸首,没有小毛。依照和薄双的约定,明天就该回县学上课了。夜里祁听鸿躺在榻上,不甘、无助,杂上心头。这些天他怕武林盟众人担忧,总是强颜欢笑,只有独处静室的此时,才暗暗地想:“带小毛上京玩儿,这么简单的约定我也做不到。”躺了一会,觉得肩膀底下有个硬物,硌得生疼,伸手一抓,是句羊送他的那个面人儿,本来好好地放在床头,不知何时滚下来了。祁听鸿一个激灵,翻身坐起来,把那面人细细地看了一遍,还好没有压坏。祁听鸿握着那个面人,怔怔地想:“要是句羊在,至少有个人可以讲讲话。”

那面人面孔捏得不太精致,草草按出眼睛鼻子而已。祁听鸿看来看去,更加伤怀。那天他匆匆跑走,说自己要想想,句羊往后就绝口不提此事,照常和他相处。但他们两个本来就甚亲密,并肩走路的时候,走着走着,手臂难免碰在一起,或者句羊俯下身给他讲题目,露出衣领底下,一指宽的皮肤。每当这些时刻,祁听鸿有一瞬间快活,随即想起来句羊在等他的答案,又只觉得难过,简直要被两种情愫生生撕开。此刻他看着那个面人,脑海里声音在说:“刺杀朱棣,这是掉脑袋的事体。把别人牵扯进来,一定就是我不仁不义了。”又想:“所以我一定不会答应他罢。”天下不如意,恒十居七八,故有当断不断。又有说: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

祁听鸿想到此地,心下一片苍凉,是以房门敲了几声,他竟然没听见。句羊远从怀柔赶来醉春意,一推门,就看见祁听鸿呆呆坐着,手里攥着他买的青衣面人。

第35章 一诺千金(五)

从休沐日以后,祁听鸿再也没回来上学。句羊担心他出事,又不乐意让手下查他,于是趁放学骑马回京,来到醉春意酒楼。他还记得祁听鸿房间在哪,径直上了顶楼,推开房门,果见祁听鸿坐在榻上。句羊眼神四处看看,落在祁听鸿手里,不禁莞尔道:“祁友声,这是做甚么?”

即使在黑暗里,仍旧看得出祁听鸿一慌,把手中握着的面人推进衣袖,说:“没、没甚么。句兄,你怎么来了?”句羊不答,反问道:“我来这里,你是欢迎,还是不欢迎?”

祁听鸿本打算搪塞过去,但他怕句羊转身走了,还是说:“请进。”句羊离得远远地,找张椅子坐下了,祁听鸿道:“所以说,句兄此来何事?”

句羊笑道:“这么着急。”祁听鸿猛地站起来,抄起桌上茶碗,涮干净了,水泼到楼下,又倒了一碗新的,塞进句羊手里,恶狠狠道:“请用!”句羊忍俊不禁,喝了一口才说:“第一件事,一直不见你回来上课,有点担心。”祁听鸿道:“我明天就回去。”句羊道:“没事就好。”

有第一件事,就有第二件事体,祁听鸿等着他说,却只看见句羊眼睫低下,望向碗里的茶水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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