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坐在路边,从底下看句羊。句羊心一软,说:“但我时不时来看你,好吧?”
祁听鸿大喜过望,说道:“那再好不过了!”句羊见他高兴,自己也心生欢喜,贴着祁听鸿坐下。祁听鸿说:“句兄,你的衣服不怕脏么?”
句羊拍拍身上,说:“随便吧。”祁听鸿看清了,才发觉句羊打扮得很不一样。腰配长刀,身上衣服虽说也是黑的,但质地一看就稀奇,丝线之间躍金浮光,像编了金线,仔细再看,又并非真有金线。胸前五彩丝线绣了补子,绣的是一只白色大鸟。本朝武官补子绣走兽,文官才绣飞禽。祁听鸿有点好奇,又想,或许是自己这方面见识短,不晓得朝廷规矩呢?
不论怎么说,句羊穿这件补服,真是有别样耀眼的气派。尤其中间掐腰一段,教祁听鸿越看越喜欢,越看越意动,频频地想去摸一摸。句羊只作不觉,耳根却红透了。到祁听鸿开始扯他的腰带玩,句羊咳了一声,道:“干嘛呢。”
祁听鸿悻悻道:“那不碰了。”接着又说:“来亲一个。”
句羊哂道:“三就黎看着呢。”
祁听鸿抬头看去,三就黎将装钱的布袋统统叠在一起,坐在上面,跷着一边脚,很有兴致地看他两人说话。祁听鸿一阵害臊,说:“那算了。”
过了一会,他左思右想,又觉得句羊真是冷淡,于是说:“句兄,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。”
句羊附和:“对。”祁听鸿道:“一日不见,如三秋兮。”
句羊又说:“对。”
祁听鸿埋怨道:“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想我。”
句羊说:“是这样,一点不想。”
祁听鸿待要发作,觉得自己真教幼稚,无理取闹,尽往句羊的陷阱里面钻,所以生生地忍住了。
他们两人就在人来人往的街边,一直坐到华灯初上,快要宵禁了,祁听鸿说:“句羊,你要回去了么?”
句羊站起来道:“是该走了。”
祁听鸿心里好是失落。这次见面太仓促了,又不能独处,许多话还没说,许多事还没做,转眼就是分别的时刻。但他同时又感觉到庆幸、快乐,自己放出去一只没带信的鸽子,却还是把句羊叫到了身边。
三就黎看他们两个起身,也收拾布袋,背在身上,转身欲走。祁听鸿只得说:“句兄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
句羊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不让他离开。祁听鸿疑惑道:“怎么?”
句羊往街对面高声叫道:“三就黎!”
不仅三就黎回过头来,街上过路的几个闲汉听见了,也朝这边张望。句羊搂住祁听鸿肩膀,把他往怀里一带,在他嘴唇上深深咬了一口。亲完了,低声说道:“我,我走啦。”
祁听鸿愣在原地。句羊匆匆拍干净衣服,逃也似的走掉了。过了好半天,三就黎嗤笑道:“神剑,还看么,走吧!”
祁听鸿喏喏应声,跑过去背起两个钱袋。三就黎走在前面,他心里太难为情,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。
临到醉春意楼了,三就黎忽然说:“神剑,有一句话,黎某人想来想去,还是要讲出来。”
祁听鸿垂头丧气,道:“什么话?”
三就黎道:“情爱这件事,到底还是苦多甜少。”
祁听鸿不响。三就黎道:“黎某人多嘴了。”
祁听鸿心想:“你来说教,是否有点口是心非?”回道:“苦归苦,大家都还是愿意尝尝。”
其实他迄今为止,还没怎么尝过情爱的苦涩滋味。句羊总是对他很周到,无微不至,顶多在极偶尔的时候,一点酸味从他自己心底发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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