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见他不肯走,道:“苗春,又不是你吃了月中散,你总管他作甚。”
苗春恭敬道:“句大人到底是指挥使,府衙没他管事,有点麻烦。”
朱棣轻描淡写道:“朕以为你一直想当指挥使呢。”
苗春悄悄抬眼,那小太监还在喋喋不休念书,朱棣却完全没听,锐利的眼神直射过来。苗春感到一种无形压力,有点喘不过气了。
要是句羊会怎么答这句话?句羊胜在诚实、诚恳,会不会应下,说自己就是要当指挥使?苗春拿不准主意,又没法不答话,冷汗涔涔流下额头。
僵持一页书时间,朱棣嗤笑一声,对那小太监道:“朕没听清,重念。”
苗春正松了口气,朱棣道:“这才第三天,朕的指挥使,不至于受不住罢。”
苗春斟酌道:“句大人身上有伤。”
朱棣笑道:“苗大人,你在替他求情么?”
苗春吓了一跳,连连地磕头道:“属下绝无此意!”
朱棣哈哈大笑,捧腹道:“开个玩笑而已,怎么把你吓成这样?继续讲你的。”
苗春缓了缓,才道:“句大人八月底受了杖刑,这月初又补了二百杖,伤口一直未好。况且……”
朱棣道:“倒是朕考虑不周,况且什么?”
苗春接道:“陛下仁厚宽和,没有用过月中散。这药一旦发作,全身剧痛异常。虽说是五天之内能解,但少有人能撑过第四天的。”
朱棣道:“听着你很了解似的。”苗春拜道:“片雪卫存有卷宗,之前药性发作的近侍,到第四天都已神志癫狂,畏罚自戕了。”
朱棣微微动容,道:“不是还有一天么?”
苗春犹豫一会,朱棣道:“说。”
苗春说道:“第一天早些的时候,指挥使还弄些公文之类,到下午就看不进了。”
朱棣笑吟吟道:“那他有没有问起朕?何时给他送解药来,之类的。”
苗春壮着胆子,如实说:“没有。”
朱棣失望道:“那算啥,不对朕抱希望了?”
苗春揣度着朱棣神色,小心道:“指挥使是信任陛下,晓得陛下一定会送解药来,所以不问。”
半晌没听见朱棣发话,苗春觉得自己说错了,将要告罪,朱棣却长长叹了一声,道:“继续讲。”
苗春于是道:“第二天,就是昨天,指挥使估计是忍不住了,锁在房里,一直在呻吟。晚些时候基本是在惨叫,属下觉得扰乱军心,所以斗胆要过解药。”朱棣道:“今天呢?”
苗春迟疑道:“本来今天和昨天大差不差,属下不该来打搅陛下,但到了傍晚,指挥使反而没声音了,一直静到现在。望陛下明察。”
朱棣霍然站起来,那小太监吓了一跳,随即反应过来,结结巴巴地继续念。朱棣冷道:“住嘴。”小太监立马噤声。朱棣从手边拾起一个瓶子,穿了鞋袜,对苗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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