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边,北屋。
祀绮衣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,闭着眼睛睡得十分香甜。
微弱的天光从关不上的窗户里倾泄进来,落在了地面上,也落在了她伸出在被子外的脚上。
整个寨子寂静地好似沉睡了一般,甚至没有一丝虫鸣声。
而这种时候,只要有一点点微弱的声音,就会被无限放大。
祀绮衣便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这样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:
像是有人穿着塑料的拖鞋,在地面上慢吞吞地拖着脚走?路;又像是有人拖着装着重物的蛇皮袋,在地面上拖行?。
不断在她的房门口?来来回回。
祀绮衣睁开了一丝眼睛,朝着门的方向看去。
透过那?宽宽的门缝,可以看到她的房门外,什?么都没有。
没有穿着塑料拖鞋的脚,也没有蛇皮袋。
所有声音在这一刻也消失了个干净。
祀绮衣重新闭上了眼睛。
声音再一次响起。
只不过,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比上一次的更加清晰。
就好像,距离更近了一点。
祀绮衣干脆闭着眼睛拎高了被子,盖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那?拖行?声一顿。屋子内恢复了安静。
就当祀绮衣以为结束了、终于可以继续放心睡了的时候,拖行?声又响起了。
这一次,是在她的耳边。
就像是门口?的人已经走?进了屋子内,此?刻正在沿着她那?铺在地面上的床铺开始慢悠悠地、来来回回地走?动。
与?此?同时,有什?么冰凉又柔软的东西,一点一点地缠上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;然后,开始在她的皮肤上缓缓蠕动。
滑腻恶心的触感让祀绮衣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。
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。
脚上干干净净的,什?么都没有。
房间里也安安静静的,好像那?扰人清梦的声音全是祀绮衣的幻觉。
祀绮衣环顾着自己的房间。
行?李箱安安静静地摆放在角落的阴影里;换下来的衣服挂在房间里唯一一张的椅子上,因为摆放的随意,衣服堆成?了一个小鼓包。
和她睡前的样子并没有什?么变化。
确认完毕后,实在困得不行?的祀绮衣打?了一个长?长?的哈欠,慢悠悠地缩进了被窝里,重新闭上了眼睛。
在她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平稳之后,那?椅子上的衣服突然动了动。紧接着,原本鼓起的小鼓包随着再一次响起的摩擦声而慢慢变瘪。
然后,平坦的被子突然鼓起了一角。
一个长?条形的鼓包一点一点从床位,蜿蜒到了床头的位置。
但是这一次,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无知无觉地睡得十分香甜。
一个女人从祀绮衣的被子里扭动着钻了出来。
她有着一头浓密的、雪白的长?发,头上盖着一块红色的薄纱,让人无法看清她的长?相;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长?袍,衬得苍白的皮肤在黑夜里更加晃眼。
美中不足的是,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,哪怕是盖着薄纱的脸上,都能看见上面满是一块块不规则的、黑乎乎的斑痕;而斑痕里,隐约还能看到有什?么东西正在皮肤下蠕动,时不时地鼓起一个小鼓包,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。
那?女人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,匍匐在祀绮衣的上方。
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好,她的脸距离祀绮衣的脸不过一厘米,正贴着她的脸上下左右地仔细端详。
冰冷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红纱,落在了祀绮衣毫无反应的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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