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搏,他将这只手贴于自己额头,就好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一口空气,也像是终于从无尽的噩梦迷宫中逃离,他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,然后,就着贴住陆时鸣的手的姿势,趴倒在了病床边。
睡梦中,似乎有人试图搬动他的身体,江阳已然不像先前那样紧绷,具有攻击性,好像谁靠近都会给谁一口,但感觉到对方似乎想让他松开手里握着的东西时,他突然又皱起眉头,不满地挣动起来。
那人动作停了一下,像是拿他没办法,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,把另一头的病床推过来,两张合并成一张,如此,江阳终于肯安安静静躺下。
再次醒来,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之后,江阳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,但身体上却仍然有着无尽的疲倦,就好像被强制超负荷工作了太久,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和骨头都在以酸累乏痛来向他发起抗议。
江阳费力地睁开眼时,想的不是辨别确认现在的位置和处境,而是先转头,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,就好像恶龙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先确认自己的财宝还在不在。
还在,陆时鸣安静地躺在他身旁,两张合并的病床很宽大,但江阳基本一半身体都睡在陆时鸣这张上,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每一次呼吸时胸膛微微的起伏。
江阳静静地看着陆时鸣,专注得好像他眼里只看得见对方,直到另一侧某人发来不满的抗议,江阳才注意到,原来房间里还有别人。
“没死,别看了,不如看看我吧,我还坐在这儿呢。”胡瀚予抱着手臂坐在陪护凳上,抱怨连天。
江阳费劲地挪了下脑袋,转到胡瀚予这边,惊奇道:“胡老师,你在啊?”
“是啊,是不是很意外?”胡瀚予翻了个白眼,“不光在,前不久还被人打了一顿,咬了一口。”
“谁啊?”江阳说,“为什么打你?”
“为什么?因为我想拦住他不让他伤没好就下床乱跑,他就直接对我拳打脚踢,你说这个人可不可恶?”胡瀚予说。
“那确实是很可恶。”江阳点评。
“更可恶的是他醒来后还一脸天真地问我打我的是谁,想装失忆把账赖掉,太过分了。”胡瀚予愤慨道。
“呃……”江阳从中听出了些许的含沙射影,他弱弱地说,“你说的是我吗……?”
“我打你了……?不会吧?”江阳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呢。
“你当然不记得了,你眼里只有你的陆老师,哪里看得见房间里还有我一个被你无辜殴打的大活狐狸呢。”胡瀚予白眼要翻上天了。
江阳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他还是不记得,但他决定先道歉。
“哼,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,我不跟你计较,但你得让你家长负责,回头你记得让陆时鸣多给我点报酬,原本说好的好处得再往上翻一番。”胡瀚予图穷匕见。
“哦……”江阳说。
“你那是什么表情?觉得我是在碰瓷骗你?”胡瀚予眯着眼。
江阳没说话,但他就是那么想的,毕竟,他脾气一向那么好,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动手打人呢?
“当然会了,不光会,你还很敢呢。”胡瀚予仿佛能猜到江阳在想什么,冷笑道,“知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儿的?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