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个暴君,会真心在棋盘上做一个君子?
但无论如何,既然是游戏,那么在这个棋盘上,她与赵岚瑧就是平起平坐,弹幕所说玩家与玩家平等,应当是真。如果她像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,反而会招致怀疑。
在纪禾清飞速思考的这片刻功夫,赵岚瑧挑起了半边眉,“怎么又不说话?你卡了?”
纪禾清听不懂,她选择转移话题,缓缓道:“你说的pvp……”
敏锐地注意到赵岚瑧随身佩剑,且手指已经按在了剑柄上,一副随时准备与她动手的模样,看来pvp确实是打架的意思,她小心开口:“我不能。”
被拒绝,赵岚瑧倒也不生气,语气依旧和缓,“为什么?”
纪禾清心道果然,赵岚瑧不在“玩家”跟前摆皇帝架子,她继续道:“相差太大,我不想白费功夫。”纪禾清不知道“玩家”在这游戏规则里究竟有多大能耐,但她身体弱是事实,那点应付难民的三脚猫功夫在暴君面前不堪一击也是事实,别的可以装,这一点是装不过去的。
室内一时静默,赵岚瑧注视着她在灯火下平静的眉眼,手指慢慢从剑柄上移开。
纪禾清余光瞥见这一幕,心下微微一松,果然,既然身份平等,那么他能提出,她自然也能拒绝。但这一关勉强是过了。之所以说勉强,是因为她察觉暴君眼中的犹疑之色未褪。
赵岚瑧目光定在纪禾清头顶三寸的红名和血条上,须臾又将目光下垂落到她的脸上。
在他眼中,这是一张很模糊的脸,只能看个大概轮廓,就像是手机里早就过时的360p影像,可是他仍然能依稀看见她的神情,是生动的,不是僵硬刻板的。
纪禾清以为他会继续试探,却见他转身几步在桌前坐下,让人送来热食,等那战战兢兢的宫女下去,又侧头对她道:“饿了吧,过来等着开饭。”
没一会儿,一群宫人鱼贯而入,饭菜的香味也随之涌入,眨眼间那张檀木桌上就摆满了玉盘珍馐。
纪禾清是下午晕的,到现在滴水未进,方才紧张应对不曾察觉,现在看见这满桌鲜香,才发现腹中已经饥饿难耐。
她刚刚坐到桌前,就被赵岚瑧塞了一碗热汤。
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,屋子里没留任何人服侍,纪禾清看着赵岚瑧亲自给她盛汤添菜,眼神渐渐变得古怪。
莫说入宫之前,哪怕只是一刻之前,她也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恃才傲物、目空一切的帝王,会做这种宫婢的活计。
所谓“玩家”,真的只是她理解的那么浅显么?
有赵岚瑧盯着,她没敢去看弹幕板,想起自己是个难民,只两眼冒光地吃东西,最后又小口小口喝着热汤,心道:这是一条更加危险的路,可它保住了我的性命,也让我不必真做个曲意逢迎、献媚邀宠的嫔妃。
赵岚瑧的嘴巴也没停,不过他不吃东西,而是一道菜一道菜给纪禾清介绍,“这是瑞雪红莲,银耳和红枣做的……这是金玉相迎,其实就是黄焖鱼翅……取这些名字除了好听,外行人看了却根本摸不着头脑,倒不如用食材命名来得实在,你说他们搞这么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是为了什么?”
纪禾清盯着面前饭菜,不假思索道:“当然是怕被人学了去。”纪禾清再清楚不过,这个世道养家糊口不容易,但凡有点手艺的都藏着掖着,怕被人学了去自己就没了活路,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是这个道理,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百姓手里钱太少,买不起不敢买,手艺人能卖出去的手艺也有限。
赵岚瑧则颔首,侧头注视她,“那么,‘玩家’这个词,你是从哪儿学来的?”
纪禾清正在扫荡一叠蟹肉,应是长成的大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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