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儿子?的质问,徐氏支支吾吾了一会儿,才将事情交代了。原来是邻居有个富商家里犯了事,花钱来贿赂,想?买通关系找门户免罪。
生怕儿子?怪罪,徐氏忙摆手,“我知道?你这官做不?了这个主,那人只?是通过咱买条门路,你不?是有很多同僚吗?只?要你肯找你那些同僚帮帮忙,就?……”
“我帮不?了这个忙!”张崇正?心里一算母亲能接触到的人,就?知道?贿赂的是哪家了,提起篮子?就?出了门。
徐氏拦也拦不?住,不?由坐回屋子?里哭,一会儿哭自己养育儿子?长大供他读书有多辛苦,一会儿哭儿子?官小?钱少自家连房子?都是租的,一会儿又哭儿子?当了官自己还得亲自出门买菜被人笑话……
张崇正?还了金子?回来后听见哭声?也没理会她,只?是将晚饭烧了就?离开,他甚至没在家里过夜,而是带着阿木回了官署。
回到官署已?经入夜了,张崇正?虽然只?是工部下面一个九品的水部主事,但在官署内也有一间自己的小?卧房,将阿木安置好,他提着灯笼出去,打算入睡前再画几张图纸,谁知道?刚刚从官署内院走出来没几步,就?远远瞧见往日入夜后冷清的正?厅此刻人声?鼎沸,正?有不?少同僚在说话。
“哎,张主事来了!”另一名水部主事瞧见他来了,忙招呼道?:“你昨日不?还发愁账上?预备支给灾民的钱粮没动静么?刚刚户部透了准话,明?日就?发下来了!”
“当真!”张崇正?有些欣喜,这些日子?他在渠道?工地跟灾民同吃同住,眼?看河渠完工了,报上?去的账却迟迟得不?到回应,等得也是心焦,现在得了消息,明?日再去工地面对那些灾民的询问,可算不?必再绞尽脑汁拖延安抚了。
“不?过,为何各位同僚都满面喜色?”张崇正?眼?见正?在大厅里议论的不?止水部的同僚,还有其他部门的,不?由露出疑惑。
廖主事道?:“这你也不?知?下午尚书大人亲自过来发话了,说陛下恩典,明?年工部所有官职俸禄升一等!”
廖主事说着都忍不?住拍手。六部当中,就?属他们工部干活最辛苦,地位最低微,俸禄也最低!就?连他们的最顶头的长官工部尚书,要升官也是去其他五部当尚书!
不?错,虽然都是尚书,都是三品,但工部尚书就?是地位最低,长官地位低,他们这些底下位卑官小?的,当然也比不?上?其他五部,想?想?都憋火。
前阵子?统领兵刑工三部的韩相擢为左相,盖了潘相一头,他们还以为从今后以后不?必再看户部脸色,没想?到找户部支银子?倒比以前更难了。
“好在这回是陛下发话……”廖主事念叨了几句,又去看张崇正?,“张主事,现在俸禄升上?来一些,大家都能多喘口气,你也该娶媳妇了。”
见张崇正?点头不?语,廖主事想?起他家里的情况,便也不?再多言了。
张崇正?则是想?到,灾民安置那边可以放一放,俸禄涨了一等,倒是可以再雇个人回去做家事,不?必阿木再回去受老父责打了,他心里松了口气。
眨眼?已?经到了腊月,李四郎等一众灾民终于回了乡,他没有走原来的路,而是贴着挖开的河渠走。一边走一边傻笑,后面的张麻子?看不?下去了,喊道?:“李四,你也不?怕掉沟渠里去!”
李四郎喊回去,“哈哈,掉进去正?好洗个澡。”
随着大江引水灌入,这条贯通房州的河渠里渐渐盈满了水,清澈水流滋润了房州久旱的土地,李四郎惊奇地发现,这寒冬腊月的,河渠边居然冒出了一点绿意。
回了乡,见家里人虽然都瘦了一圈,但没有一个饿死,李四郎更加高兴,喜滋滋掏出官府发的工钱给他娘看,他娘刚刚还抱着他哭,说之前都以为他再也回不?来了,毕竟这年头逃灾出去的,要么死在外边,要么就?流落他乡编丁入户了,等看见儿子?掏出来的一把大子?后,他娘也不?哭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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