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毫无意外地被打了回来,并且在次日的朝堂上得到了不留情面的呵斥。
这就是灾难的起源。
侯府因为谋逆罪满门抄斩。荣安王谢庭牵连其中,褫夺封号,举家流放极北苦寒之地。
七月流火,皇后唯一所出的八皇子失足溺毙内庭荷花池中。不久后池水就被填尽,此处花苑也掩门落了重锁。
景常十九年春,寒无见路过内庭花苑,驻足片刻。门锁已生红锈,门缝里依稀可见荒草丛生,一树梨花却越过了高墙,缤纷落了满地。
“阿见!”
寒无见自花下转身,一身烟绿色的细绫袍子,长发缎带高挽,初长的素雅少年郎如柳条一般。
谢余朝他跑过来,身后跟着有些跟不上的李暮和一片照应宫人。
“殿下。”寒无见朝他微一低头,被谢余迅速扶住肩膀。
“阿见,听说你在校场骑射具是第一,”谢余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,开心道,“我真为你高兴。”
寒无见与抱着书卷追上来气喘不已的李暮点了点头,与谢余道:“殿下过誉了,那些传出来的人都喜欢夸大其词。”
“哪有,我一直知道我们阿见是最厉害的。”
谢余话音刚落,话事宫人上前附耳:“殿下,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。”
“当然。”谢余轻勾唇角,转身欲走,停住,“对了,”他又回过头,拈起黏在寒无见肩头的梨花瓣放入寒无见手心,轻声,“阿见,你穿这身真好看。”
寒无见望着谢余在人群簇拥中远去的背影,缓缓收拢手指,放在心口。他握紧手心花瓣,凉的,但是微烫。他唇角不自觉漾出笑意。
景常二十年初,九皇子正式过到了皇后名下抚养。二十四年,立九皇子为储君的折子递进了内阁,混同税收、地方起义和水利工程的奏章一起,堆放在了尚书省的桌子上,被寒左相四下无人时抽出来烧作了灰烬。
寒无见约见谢余在花园一处小山亭阁。月移花影过半,谢余还没有出现。
足足等了有超过一个时辰,寒无见才听见动静,瞧准了谢余的身影,他上前一步匆忙:“殿下,内有流民起义外有蛮夷侵犯疆土,父亲让您近日都不要再让幕僚上书——”
谢余满身狼狈,涉水而来,浑身湿透,却仍护着怀里一只盒子,不及寒无见说完,他把盒子塞到寒无见手心,跟他道:“打开来看看?”
寒无见一时疑惑:“这是?”
他打开来,是一支玉笛,通体银白,玉质柔润,几无瑕疵,实属世间难得。
“瞧你上次看七皇兄的玉笛时恋恋不舍,”谢余搓着手道,“我就去找了那匠人,求着他赶时间做了一支。只是他不方便送来,我想着旁人不能轻易碰它,便亲身去取了,这才晚了。你等急了吧,都是我不好,下次再赔礼道歉。”
寒无见轻轻摩挲檀木盒底,动容道:“没有等太久。只是你之前已经送过我一架琴,如今又……”
“那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,”谢余打住他,“再说,你不日就要启程去玄州参军了,我以后不能再与你相互照应,你带着它,就如看见我一般。”
寒无见点点头,望着谢余这身狼狈的模样,又是好笑又是别扭地心疼,他道:“你是殿下,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。”
“没事,阿见高兴我就高兴。”谢余倾身虚虚抱住了寒无见,道,“你的意思我都明白,告诉寒相,我不会再擅作主张,但其他事情,我自有打算,还往大人相信,谢余定不负所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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