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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无见回京那年就定了一门亲事,但他很是不在意,甚至闷闷不乐。谢余本来想为他赐婚,被寒无见连夜跑去扣他宫殿的门让他打消了。

那个姑娘后面跟着一个翰林跑了,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的姑娘,就那么跟着一个刚步入朝堂的穷书生跑了,不出两天被家里人抓了回来,于是在寒将军的大度下,谢余给那对苦命鸳鸯赐了个婚。然后寒将军寡居至此。

门口留了一个小厮,正在打盹,其余人都被清走了,退在外围,不知道里面正在商讨什么大事。寒无见没打搅那个小厮,轻着手脚进去。

暖阁门开了一半,看来丫鬟刚出去,怕是忘了关上,寒武三岁的儿子寒景行靠着暖箱在睡觉,脚丫伸出一截,像一截白藕。

寒无见走进去帮他把被子拢了拢,盖好,盯着小孩儿看了会儿,笑了,把落在地上的小风车捡起来放到他旁边的莲花矮桌上。一回头,父亲寒祁之正站在半掩的门外看他,手背在身后,面色是从始至终的沉稳从容。

寒无见走出来,把门掩上,规规矩矩站好,微低头,摆出一副受训的样子:“父亲。”

寒祁之难得露出一个笑容:“这么喜欢小孩,怎么不自己生一个。”

寒无见道:“儿子是看景行可爱,但想来并非天下所有孩子都如大哥儿子这般可爱的。”

“每次说你,你都挺会说的。你这把戏怎么不用去朝堂,省得那几家天天在陛下眼根子底下参你。”寒祁之抬手,示意儿子跟自己一道散步,“用在与人交际上也好。你性子最是像我,但比不得我这些年趟过来了,身后还有你母亲族氏撑着。你今年都要二十有七了,不把眼光放在这些侯爵贵府,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小姐只要合适,先纳个妾室也是可以的。”

寒祁之和寒无见沿着内院小径往附带的小花园走,旁边是一片梨树,几只灰鸟掠起,掸了一树雪粉。

不容儿子起道说辞,寒祁之伸手作了一个阻止的手势:“不要再用那些套话含糊我。你知道那些流言都是这么说你的吗?”

两人在草间铺的灰石板上驻足,寒无见点了点头。

“那你自己没什么想辩驳的吗?”寒祁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小儿子,“你和陛下,真的有如传言,会做那等腌臜之事,还是说,是陛下逼迫与你?”

寒无见屈膝跪了下去:“陛下没有逼迫儿子。流言无稽,纯属一派胡言。”

“那是你蓄意勾引?”说出“勾引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寒祁之半灰的眉毛扬了扬,仿佛这个词本身就附带着污渍和不堪,只应该用在低等下贱以色侍人女子身上。

他自恃一生正道,算不上多清白,也是门第书香,在朝中占得一定地位也源自于他的慧眼识珠,很少看差人。但他看不懂自己最小的儿子,也许是因为无见最晚出生,而他身为父亲已经在另外两个儿子身上耗尽了教养的心思,再没空管小儿子。没想到小儿子却是性格最像他的人。

无见身子骨虚软,从小养在他母亲的暖阁里,几少出来走动,教书的老师都是持书登府来的。先帝在时,有一年京城大雪,无见走丢了,找回来时病了三天三夜,嘴里说着呓语。寒祁之本不想他入仕的,养着身子做个闲散人便好。结果没想到他会自己跑去作九皇子的伴读,也没想到他将来会走上武官这条路。

“儿子没有……没有这等事,父亲明鉴,我与陛下相伴如知己,只是大魏南风盛行,落入那等奸诈小人口舌,我与陛下便是如此不堪。”寒无见跪在地上,腰腹挺直。

“近年大伤小伤的,雪地里冷,身子骨本来就虚,别再让你母亲担心,站起来说话。”寒祁之拉他起来,“我今天没有要和你说这些,只是闲话些家常。”

寒无见站起来,拍了拍膝上的雪,道:“谨听父亲明示。”

“哪有什么明示不明示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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