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武私吞银钱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。寒无见为这事三进皇宫,但也并为见着谢余本人。
李暮陪他走出去,脸上忧虑:“阿见,我想陛下会处理好这件事的,寒大人为人正直,恰在升迁之际,这摆明了是有人栽赃与他。”
寒无见心不在焉点头:“哥哥下南海的事都是好几年前的,如今都能被翻找出来。真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。”
李暮安慰他:“不会有什么事的,陛下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。”
面对李暮的乐观,寒无见也只能勉强报以微笑。
谢余并不是不能意识到问题的关键。税银出入的问题地方有很大嫌疑,账从来就没对准过,不谈论寒家究竟有没有捞上过一笔,就是这把事情往他们身上堆的手法,也够治他们一回。
谢庭把这种事摊上明面直接奏上来,要的就是谢余骑虎难下,自断臂膀。谢庭不是不会被干扰,只是对他们来说,利大于弊。
宣宁六年,年末还未尽,寒左相敛了职务,七年初,寒武私吞官府银钱证据确凿,举家入狱。三日后,寒府谋逆东窗事发,寒氏一族上下三百余人牵连入狱。
寒无见快忘记自己是如何睡着的。许陌年过来看了他,带两个钱打发了狱卒,开始他并没有受什么罪。
夜半时候,吕家公子吕韦用了更大的价钱进来,点着一盏平角宫灯,用灯柄戳寒无见肩膀,叫他起来。
寒无见受寒有点低烧,一时没看清来人,但脑子还算清醒,有气无力道:“现在并不是审问时候。”
吕韦笑:“小爷当然不是来审你的,我就是来看看你,啧啧啧,没想到你也有今天,让你平素里那么嚣张。”
寒无见用手挡开灯柄,吕韦去挑他下巴,故意想惹怒寒无见:“诶你说,你这要是真成官奴了,买来我府上你觉得如何?我该给你找点什么乐子做,总不能亏了你这寒大将军的身份……”
吕韦话未毕,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火把把暗牢的甬道照亮了。
“陛下到——”李高拿着拂尘开路,睥睨了吕韦一眼。
吕韦望见了谢余,登时吓得话也不敢说了。
谢余也没心思和吕韦问话,没管他怎么进来的,叫狱卒开了牢门,把寒无见抱了起来,裹在披风里带出去了。
一直等谢余没影了,吕韦才敢站起来,仔细看了看,一巴掌抽在旁边跟班脸上:“不是让你好好看着,怎么陛下来了也不吱一声,你这不存心害死我!”
那人委屈道:“这,这李公公都到眼下了,我哪儿敢喊啊。”
吕韦废话不和他多说,啐了他一口。
吕韦混出来,本来还想换身衣服,下人提醒他时间不早了,他只得马虎着跑去见世子。
隔着一道撒花软帘,炉鼎香烟袅袅腾空。谢兰因拨弄手中琴弦,款按银筝,“所以,你是见到了,还是没见着?”
吕韦把这话想了一遭,也不好猜测寒无见和世子关系,说他们是师徒吧,这也就是个牵制的名分。
说世子不在意寒无见吧,好像也说不过去。但两人关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,说不定世子对他别有利用,但肯定不是拉拢一类,他都落魄成什么样了,而且当年王爷和他们家结的梁子都还在呢。
吕韦实话道:“我呢,刚进去,是准备替世子您好好教训一下他的,结果呢,被这个,我这个奴仆坏事——”
“说重点。”
“寒无见被陛下带走了。”
琴声铿然停了,一根弦断,谢兰因捻起断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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