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,陈小兄弟看起来也是少年英雄呢,年纪轻轻,在哪个司执事?”
“无名小卒,不值一提。”陈相因避开话题,与李暮道,“阿暮哥,趁太阳还没下山,我去肉市买点肉回来,顺便再买点糖。”
李暮答应两声,陈相因走出去,他又高喊一声:“相因啊,你拿罐子里的钱了吧!”
寒无见望着陈相因的背影,若有所思,问李暮:“他是你哪个朋友的儿子,我怎么之前从未有听闻?”
李暮转了转眼珠,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,只好道:“是,是你早些年还在军营时候,和我一起共事的一个七品小官的孩子,你不认识也正常,我认识很多这种底层官员的。”
寒无见闻此,道:“这些年也委实辛苦你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下面挺好的,阿见你不用对我感觉愧疚的模样,”李暮诚心实意道,“这也算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第28章 买肉
“我小时候住在玄州,家里只有一处破宅子。我祖上都是商籍,并不像阿见你那样书香显赫门第。我父亲告诉我,天下熙熙攘攘,皆为利来,做官是一样的道理。他只是一个翰林,如果他还在世,陛下一定会重用他的,可他去世的太早了。陛下和叔叔经常会谈到他,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比较令人失望。”
李暮把袖子捞起来,准备淘米。他不像生活在世族府邸的人那样周边都是仆从,而是孤身一人住在杂乱市井,因为开支问题只有一个门童和一个看家老仆。
前者换了好几个人了,李暮同他并不常说话;后者是从玄州母族带过来的老人,伺候过李暮父亲,李翰林死后,老人并没有接受财务并同自己的卖身契约就此走人,而是留在了李暮身边照管他,就如同父亲一般。李暮并不常指使他。
寒无见曾经试图给李暮多支几个人使唤,里面有两个丫头,都被李暮以没有多余银钱给下人份例遣了回来。
李暮虽然官位很小,时常调动,俸禄养活几个人都还是绰绰有余的,何况月银的事寒无见一早考虑好,是从寒家库房支取。李暮面子太薄,不喜欢吃人尤其是朋友的便宜,他喜欢乐得清贫自在,寒无见也不好为难了他。
两个人的关系一处就是二十余年,身份家世都不匹配的两个人,话题也并不算多投机,却几乎不曾有过龃龉。
寒无见帮他折菜,洗掉菜叶里的泥土,还挺像回事,他曾经在军中,不会做饭,但会洗菜。
菜是李暮邻居大娘差小女儿送过来的,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,眼睛生的很大,扭着帕子看人,把寒无见看得很不好意思。
寒无见道:“怎么会,你怎么可能叫人失望。你比你自己想象中重要的多,就像这次要是没有你,我恐怕得流落街头。”寒无见笑起来。
李暮道:“就算没有我,也会有很多人,我看有很多人都想着把你赎出去,你就是落没了,没有巴结你的人也还有你的朋友,比如许将军和世子……”
李暮顿了一下,闭上嘴,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话。
寒无见倒不觉得有什么,他道:“尽管如此,天下之大,我目前最信任不过的除开家人,就是你和陛下了。”
李暮闻言,受到鼓舞:“你放心,我不会辜负你一片赤诚之心的。”
陈相因绕出巷子,哼着一支小曲,假装没有察觉背后有人,避开一辆撞过来的马车,她以飞快的速度闪进另一条巷子。
她的身手进步快的多,但肯定打不过寒无见,更不要说谢兰因他们了,如果影子阁盯上,不确定下次还能不能甩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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