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阿余恐怕不会让他靠近。
他们是对的。有时候他独处时候,也经不住要问自己,为什么会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。为什么没有找到他?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。这一切,发展至今都是荒谬和可笑。谢余借昨夜之事,究竟是惩处,还是羞辱于他?
有人递消息进来,是父亲寒祁之的书信。父亲以家书形式,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,不过尔尔。他听说了李暮的事情,稍微安慰了儿子,篇幅没有长过悼念他的大儿子。接二连三的事情的发生让彼此都麻木了许多,父亲总是比他看的透的。
“我与陛下有过交涉,此事毕,我与你母亲决定迁往南地沧州,远离是非纷乱。”父亲写道,“你最好收拾过后,与我们同行。”
寒无见第一反应是拒绝,这是他内心下意识的举动。但他从不会把自己的下意识意愿当做最终的结果实行,除非是在无意识经验要求更高的战场上。因他的下意识想法大多都是不合体统的想法,而他从来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。
深思熟虑过后,寒无见提笔写了回复的信,让信使送去了。
考虑到这是父亲一早就决定好的结果,想必也是整装待发,寒无见无意再留在宫中,也不愿耽搁各处,便向李高请示出宫。
“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事需要臣了的话。”寒无见道。
“……您真的执意如此?”李高小心翼翼问。
寒无见虚弱的笑了一下,他道:“李公公,你我其实都明白,他不见我,其实心里还好受些。我不想再让他……”
寒无见说不下去了,他说的有些囫囵,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,李高会明白的。说起来谢余不愿见他,也是多少会刺痛他的。
“您稍等,”李高俯身,“我去为您通报一声,再为您备车。”
谢余已经提前拦截了寒无见的信件,看了一回,再叫人重新封好,继续送出去。
李高面露疑惑:“继续吗?”
谢余看信,语气字迹一如平常的规整隽秀,什么时候寒无见都总是这副讲究作派,好像什么都动摇不了他一样,好像李暮死了对他没什么一样,只有谢余这种人才会有失风仪,才会想玩那种小孩子式的并没什么用处的复仇的把戏!
谢余看的有些心烦意乱:“他要走就走,给他备马。”
寒无见接到旨意,出门与随侍道:“我去了,你也回去吧,替我向陛下问安。”
那边寒无见的话还没带过来,谢余把笔重重搁放在桌上,叫道:“把那封信追回来,撕了。”
“是的,陛下。”
“让寒无见留下来,留在宫里,”谢余恢复了镇定自若,把一道早已写好的调动指令放在烛火上烧了,火焰吞噬掉上面墨写的“李暮”二字,“让他留下来,做朕的起居郎。”
寒无见上马车,其实他以为不用车也行,骑马可能更快些,刚要催促车夫,一个小侍急忙奔过来,嘴里叫着“停下”。
那人叫道:“寒大人!陛下让您留下来!”
寒无见闻言探出头,问:“可是陛下还有什么吩咐?”
“寒大人,陛下想留你下来做掌记陛下言行的起居郎,当然,您可以拒绝他,陛下说您有选择的权利。还望寒大人慎重考虑。”
“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?”
“是的,”对方点点头,“陛下念着您,希望您留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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