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,但没接受过什么文化,不像寒无见文武兼备。认字都是后天寒无见给他补的。
那是他们十几岁的时候,许陌年第一次被安排到寒无见手下做事,寒无见没来由地信任他,让他一度感觉寒无见是个很容易轻信的人。其实不然。
寒无见跟他说,做一个可靠的武将,不需要会吟弄风月,但至少要会自己看兵书和公文。
许陌年调转话题:“对了,您今下,是住哪里呢。”
寒无见道:“还是住阿暮府邸,”虽然也不能称之为府邸,“他的东西都在那里,我请示过陛下了,去帮他……守守家。”
寒无见听一些老人说,有些刚离世不久的人,鬼魂飘荡在人间,会按着生前意识往家里走。他不是个容易迷信的人,但在这里,他宁信一回。
许陌年问:“那陛下,对您好吗?”
许陌年也是听见风声了。而且二人相伴多年,许陌年不可能不比旁人先有所怀疑。寒无见多年为谢余奔走相告,不顾生死的,只怕是折在陛下手里,也不会有什么怨言。
寒无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。陛下与他仍是那幅样子,不咸不淡,秉公办事,在听见自己请求的时候,他难看的脸色让寒无见以为会把自己的请示驳回来。但是并没有,谢余说,“准了。”
“很好,”寒无见笑道,“陛下体天格物,忧患朝事,何曾不好。”
许陌年也笑笑。
寒景行拉着许乔一蹦一跳,不时又说说悄悄话,不知道说了什么,两个人咯咯笑起来,然后一起又对着卖果脯的摊子发呆。
寒无见带他们去买了一点。许陌年本来不同意,后面想想也算了。孩子们欢呼雀跃的。
他们进一家茶楼,许陌年道:“您啊,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给小孩子买糖吃。”
“有些小孩儿还不爱吃呢。”寒无见说完,脑子里浮现出谢兰因的脸。他扭头看了看和寒景行拉手玩的许乔道,“再说女孩子爱吃糖,也不是什么坏毛病。”
两个人望着孩子也算其乐融融,尽管寒无见至今未婚,照京城“流言”甚嚣尘上的架势,不说寒家迁走,也可能不会再有姑娘许给他了。
不过在他看来也无所谓,哥哥的孩子对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近。
寒无见把景行他们叫过来,微笑着问他们渴不渴,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,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,把一杯不冷不热的茶水泼到他脸上。
许陌年大惊:“陈相因你这是做什么!”他认识陈相因,这少年在军中上升很快,怕不是有什么背景,但颇为深厚,一般人察觉不出。
寒无见抓住桌子上许陌年的手,摇了摇头。
寒景行在旁边怯怯叫了一声“相因哥哥”,陈相因没理,许乔吓哭了。
陈相因把杯子放桌上,重重一声:“阿暮哥哥死了才不到两天,你就去爬陛下的床了。你笑的多开心哪,寒无见,我真是看错你了。”
她扭头跑开了。另一个坐在窗口,方才未曾注意的人跳出来,是林琅,他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按到寒无见手里:“不好意思寒将军,那个陈相因他魔怔了,还请您勿怪,我去教训他!”说完也一溜烟跑了,去追陈相因。
许陌年一掌拍在桌子上:“没想到流言已到这种地步,可恶至极!”
寒无见淡定地擦了擦脸,道:“这没什么,没事,”他拉过景行和许乔,安慰道,“没事的啊。”
许乔已经不哭了。景行迷迷瞪瞪地看着寒无见,点点头,寒无见把手放在他鬓角,小男孩轻轻蹭了一下。
寒无见带着念念不舍的寒景行回住处,景行拉着他的手问他:“所以阿暮哥哥是不回来了吗?”
寒无见想了想,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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