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,月影落寞,灯色迷离,临到回家的那条道,他又绕开,似乎有人在跟他,他回头,什么也没有,但心里已是有几分了然了。
来到酒馆,他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,叫了好几罐酒。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喝过了。
过不多时,一个人走进来,在他旁边坐下。寒无见看了一眼谢兰因,拎起旁边的空坛子想朝他丢过去,被谢兰因抓住手腕:“你不能再喝了。”
寒无见挣开他:“你懂什么?!你放开我!”
寒无见喝了酒,情绪比往日都要容易激动,谢兰因不想和这副模样的他多费口舌,手抓在他腰部,将他抱了起来,带去了客房,留下一地碎片。
寒无见被他抱得死死,难受至极,一落地就找过旁边的木桶吐起来。
谢兰因在旁边整理自己的衣襟,看着地上的寒无见,颇为嫌弃,又嫌弃又无奈,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过来,就因为顾影说他在这边喝酒?
寒无见喝了酒,但不像谢兰因那么容易一杯倒,他扶着墙壁站起来,还看得清眼前人,开口就是:“出去。”
谢兰因皱眉,压下心中不耐,上前一步:“我不想你喝死在外面罢了。”
寒无见颓然坐下,道:“我觉得很难受。”
“你喝了那么多酒,当然难受。”
“不,不是。”寒无见道,“你不明白,他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所以呢。”谢兰因突然变得冷漠。“我就知道你喝酒是为了他。”谢兰因冷笑一声。
“这个世界上,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你特别好,把你视作最重要、最珍贵的人。这种人很难得,不是吗。”寒无见说话尾音有些颤,尽管他强作镇定,还是能够让人听出,“但如果他出现了,就很难让人放下,这不是我能够选择的,我一直这么认为。”
谢兰因快步走来,在他面前蹲下,断然道:“那你就错了,我告诉你,你是错的,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人,就连你一生下来都必须防范你父母有可能将你溺死,又有什么闲心去担心别人爱不爱你?这些难道比生死战争饥饿贫寒还要重要?”
“有时候不是,有时候确实是这样。”
“那你眼界未免也太浅了。”谢兰因感到心中怒火中烧,拉过寒无见衣襟,道,“那我就明明确确告诉你,谢余不是真的对你好,他就是在利用你,因为你是丞相的儿子,因为你父亲可以监国,你母亲是都督之女,你哥哥是尚书和侍郎,你是世家大族的嫡子,你比他们每个人都尊贵得多,有权有势,还有德行,他为什么不跪下来求你跟他好?如果你是女人他早就把你娶了,还用得着至今利用你!”
有那么一瞬间,寒无见看着他,谢兰因以为他会一拳打过来。
寒无见的眼睛像起了雾一般,半晌,他才说话:“我很早就知道这些了。”
他已经全无醉态,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,才告诉谢兰因的。
“我一直知道这些。”寒无见道,“可那又如何呢。你选择用什么来衡量身边的人,用金钱还是权利?我不是不懂,我只是不能理解。 ”
谢兰因道:“你不仅没有眼界,还没有野心。你想怎么保全自己?”
寒无见问他:“那你呢,比方说,你对我这么好,又是为了什么?为我已经败落的家族,还是不高不就的身份。用你的话说,你为了得到我这里的什么来接近我?”
“你很想知道吗?”谢兰因问他。
寒无见没回答,缓慢眨了眨眼睛,谢兰因扣住他后脑,偏头吻住了寒无见。寒无见用力推开他,用手指点了点被他咬到的嘴角,出血了。
寒无见看着他,眼中万般情绪翻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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