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下水被冻得结实,只能看到一片冷硬黑影。
春天又几个春天,年年复年年,如今又是一个冬日。寒无见想它也许永远飞不起来了。
谢兰因漱毕口,用手帕擦了擦嘴角,示意侍从下去,看林琅一眼:“你怎么慌起来了。陛下要见我,告诉他我偶感风寒,不好见他。”
林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谢兰因,这怎么又每次改主意呢。还“偶感风寒”,看起来就不像感了风寒的模样。
安平公主的宦官又来了,恭恭敬敬在门口行了一礼,“世子。”
谢兰因抬眼看了他一眼,稍感疑惑。
对方拍拍手,戴着面纱身穿白衣的女子迈着款款的步子入内,还有两个身材纤瘦的少年。
谢兰因站起身,捏住面容还可以的少年的下颌,对方刚要说话,被谢兰因捏紧,不许他开口。
谢兰因笑问宦官:“公公这是何意?”
“这是公主的意思。”宦官又略低了低头,恭敬有礼道,“世子山中多寂寥,身旁又多是侍卫,拣两个孩子伴着也是好的。”
说完侧身让开,一名侍从上前端出酒水:“这是公主送来的酒药,听闻您不喜饮酒,酒味并不重,主在养身。”
林琅上前接过,看了一眼,想用银针来试,被谢兰因一个眼神制止。不知道他这个姑姑到底打什么主意,想在山上送他几个玩物以败坏名声?
谢兰因摆手拒绝:“多谢公主好意,但是我昨天已经说过了,上山来,就是讲究的清心寡欲的好。”
对方也一笑:“公主并不是要您做什么有违道义之事,只是想叫人慰藉您罢了。若是不喜欢……”
“自然是请他们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。”谢兰因的态度很强硬,他坐在椅子上,桌上茶没再动。
恐怕也知道是这个局面,宦官抬手道:“那这酒……”
还真是麻烦。谢兰因伸手,在林琅来得及阻止之前,端来一口饮尽,翻过底,以示不剩一滴,再重重扣回托盘。
侍宦轻轻皱眉,很快迅速展开,挥手:“走。”向谢兰因又鞠了一礼:“世子注意身体,奴才告退。”
他退出去,林琅赶快上前,想抓谢兰因手腕,谢兰因抬手扣住桌沿,道:“没事。”
“什么没事,那不要脸的东西,给你喝的什么,”林琅气道,“还注意身体。他怎么每句话都娘得跟阴阳怪气一样。”
谢兰因点点头又摇摇头,扶住额,“喝的是……香料。”
“香料?”林琅拿起杯子,闻了一闻,似乎不解其意。
“催情的。”
林琅闻言吓了一跳:“啊?”他跳开来,“您,您没事吧。”
谢兰因神色平淡:“还好,没什么事,估计就是想为难我一阵子。”
林琅道:“想让您出丑?那也真的是……”皇室中人都不是省油的灯。他以为谢兰因的“没事”是说药量并不足,他还可忍着,没什么大碍。
林琅迅速道:“这样,我去给你安排人烧水沐浴。”
谢兰因点点头,林琅快速跑出去了。谢兰因坐在椅子上坐了片刻,他这个姑姑虽然地位不低,但向来与父亲不甚亲近,甚至可以称得上关系冷漠。他可不信她会想“关心”自己或者终于开窍试图拉拢王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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