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跟寒无见说,漠北接连小战不断,都是部族对大魏的试探。他们驻扎下,一守就是十几年。一个人不往上爬,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。
老人在驻守中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,偶尔对着些吃草牲畜说些不着边际的话。
寒无见给马儿喂草吃的时候总会想到他。
寒无见走的小巷,一路上有蜷缩在墙根的冻得瑟瑟发抖的乞儿抓他的衣角,触目之处都是可怜。
那些孩子的手冻得通红,冷的人看着都疼。寒无见记着在北方时候,兰因的手总是冷起冻疮,大冷天还要穿着湿透的鞋踩在积雪的地里练剑,寒无见给他买新鞋他也不穿。
寒无见解下钱袋。他没有存钱的概念,平素赏人出手总很大方,就是赏赐,除了特殊意义的贵重物品,他只会挑下一两部书和茶具留下,其他都散去。
他把自己不多的碎银全部散去了,脏乱的乞丐将他围拢,把他的斗篷扯走,他才得以脱身。
等走到王府,他已经冻得抱起胳膊,王府的侍卫认识他,吓了一跳,赶紧打着伞出来接他,一迭声叫人去添火备茶。
及进屋了才知道王爷不在,寒无见踩了个空。但在知道这事后,寒无见反而松了口气。
谢兰因还在祠堂里跪着。
为王爷管事的管家对待寒无见算是毕恭毕敬,留他吃饭,吃了饭又留他就地睡下。林琅在旁边冲他挤眉弄眼,寒无见只好应了。
其他人散去,林琅找到寒无见,把食盒放到他手里,做了个小声动作:“寒将军,你能不能帮我去给我们世子送下饭?我不敢去,被抓到王爷要抽二十牛鞭的。”他夸张得揉了下手臂,“会疼死的。”
听起来这种事没少干。
寒无见无奈应声。
其实他心里也对兰因有些隐隐的、不太好承认的担心。
他撑伞走到宗祠附近,察觉身后细微雪声,转身,是顾影。伞沿打中了顾影的头。
顾影面具下的眼睛仍然毫无情绪地盯着他。
寒无见意识到看管的人就是顾影。寒无见示意自己手里的食盒,问他:“我能进去给世子送饭吗?一下就好。”
顾影盯了他一会儿,点点头。寒无见冲他笑了,把伞收起,放进顾影手里。顾影望着他进去,抖了抖伞上的雪。
谢兰因跪在堂里,穿的不比顾影多,一身白衣,跪的很直,唇冻得有些发白。
寒无见小心靠近他,轻轻叫了一声“兰因”。
谢兰因睁开眼,看向寒无见的眼神有些朦胧,似乎大梦初醒。
寒无见走到他跟前,还没弯腰放食盒,谢兰因倾身抱住了寒无见的腰,手臂环紧,用脸贴着他温暖的小腹。
寒无见被他抱得挺了挺腰,也没想挣开。他冲自己手心哈了一口热气,才放在谢兰因的后颈,揉了揉,问他:“冷吗?”
他其实是有意想以长辈的口吻问他的,就像教训完课堂吵闹学生的夫子那样,打完手心问学生:“疼吗”,“长记性了没有”。
谢兰因用头在他腰上碾动,不知道听进去没有,抑或是冻得昏了头也未定。
寒无见扶住他的头,半跪下来,道:“先吃饭,林琅给你准备的。”
寒无见跪下来才发现谢兰因比自己还高一些,高大身型几乎遮住外面透进来的光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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