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医老者下跪都是值得的。
“多谢您。”见他收拾药箱,寒无见就知道他不会再过来了,已经是习惯使然,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,如果没有您……”
“废话少说,”老人抬起一只枯瘦的手,“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念叨。我回去晒药了,有什么事问我这个小徒弟就行,他如今也该自己顶片天了。”
正在一旁困得打盹的小徒弟慌忙站直:“是的!”
老人落下一句“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们”头也不回走出去了,留下小徒弟紧张地看着他俩,有些手足无措。
寒无见冲他点点头:“也多谢你,这里没什么事了,你下去休息吧,我看着就好。”
他点点头,走开了。
帐篷里彻底静下来。谢兰因叫了他:“无见……哥哥。”
原本,谢兰因是抬着眼望向虚空的,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,纷杂不堪,同时胸中燃着别人无法察觉的怒火。这所有的一切,他一定会让谢余他们付出代价。
他闭了闭眼睛。脑子已经十分清晰,他在心中开始了算计,冷静地为复仇的火焰浇下冷水,有时候过度情绪只会适得其反。无用的绊脚石。
但有些情绪始终蠢蠢欲动,比复仇的怒火还要更甚。林琅,父亲。他闭上眼,把自己拽出这个泥泞的深渊。他哑声叫了寒无见的名字。
寒无见本是有些思虑重重,闻言落向谢兰因的眼神重新变得柔软。
“怎么了,兰因?”寒无见坐着面向他,“怎么突然叫起哥哥了?”
谢兰因微微摇头,道:“不想在别人在时候说话。累。”
“好,累了就再睡一会儿?”
“不了。”谢兰因问他,“天黑了吗?”
寒无见让他“等等”,自己跑出去看了一眼,确实是黑了,天空浑浊翻涌,树木青灰,阴影如同一堵厚实的墙。黑得这样早,怕是要下雨。
他思绪刚念及此,山边就裂开一道紫色的闪电。
“神医应该是带伞了的。”寒无见跑回去,告诉谢兰因,“天暗了,你要吃点什么吗?”
外面重重一声雷鸣,重得似乎就滚落在两人耳边。谢兰因惊得抱住了寒无见的腰,睁着眼睛。
“我……我冷。”
知道他怕雷声,寒无见俯身抱住他,在他后背小心地抚摸:“没事,我在这里,陪着你。”
“我跟你说,”谢兰因说话有了些力气,“我刚刚梦见林琅了。”
寒无见听得垂了眼,也许谢兰因已经猜到林琅是死了。那种情况,他不降,原是活不下来的。
“他是个好孩子。”寒无见道,“无论如何。”
“我小时候跟他练剑,他不好好练,只想着怎么抓鸟。”谢兰因的声音没什么起伏,“但是他跟我说,他爹就是在抓鸟里让他练武功的。他抓了又不吃,他和谁都玩的挺好,和鸟也是,自己掰草茎都能玩,但我叫他他就会回来,用跑的。除了我,大家都很喜欢他,我父亲也……”
有关这一切、王府的覆灭,他父亲的失势,寒无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能寸步不移地守着他,配他渡过这段艰难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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