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我说,”谢余半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,“你冷静下来,身体要紧,你身体有些病根,太医没告诉你吗?”
寒无见丝毫听不下这些,只一味问他:“兰因呢?”
谢余道:“你先把身体养好,喝药,都快凉了,我回头带你去见他。”
寒无见捏住他的衣角,眼睛里起了温度:“兰因还活着?他现在在哪里,阿余我就知道你不会……”
“他死了。”谢余相当有技巧得卡住他哽咽的缝隙,折断他的话,“我想这应该是比较显而易见的事情。”
寒无见松开手,摇了摇头,像是感到头疼。
“你说过你不会杀他的。”
“他是坠崖死的。”谢余道,“也许你和他乖乖回来,什么事也不会有。”
“你不会放过他,”寒无见道,“我早该知道这一点的。”
“就像换个位置,他一样不会放过我一样。”
寒无见看向他,脸上与其说是愤怒,更多的是暴风雨过后的一种凝滞的困顿,像是还没彻底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。他继续摇头。
“我不觉得他死了。”寒无见说,“我不相信你的话。”
“也许你只是不太愿意正视事实。”谢余拉直被角,“你一向是有这个毛病。”
寒无见掀开被子,弯腰穿鞋。谢余问他:“做什么去?”
“去找兰因。”寒无见道,“我不觉得他是死了。”
他想象中要固执。谢余皱起眉头,开口:“你就那么想见他?尽管他摔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,变成一滩烂泥?”
寒无见没什么表情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阿见,把药喝了,我带你去看他。”谢余拿过晾在檀木漆金盒里的药碗,“太苦了,所以给你放了几颗甜糖。但太医说不宜多。”
寒无见不等他说完,接过仰头饮尽,还是很苦,但他自认已经过了容易把注意力放在这种把戏上的年纪。
谢余叫人备马车,寒无见想说不用马车,骑马快些,但他没有说出来,他手心热热的,也许热意没有退全,但在踩着矮凳上车舆的时候,手心迅速变得冰凉了。
“我们去哪里?”寒无见听见自己干涩的发问。
“王府。”谢余伸手拉直被寒无见揉皱的袖子,想坐到他身边,寒无见没有管他,手搭着另一只手胳膊,像受了伤那样,心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谢余道:“你是将军,生离死别是世间常事,你在沙场的时间比我长,不至于像那些少年人那么有失举止的轻浮。再怎么说兰因也是我侄子,看见他这个下场我也深感心痛。但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,明白这些也就容易看得开了。”
寒无见没有说话,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仓促道:“他什么下场我都要亲眼看到,你总是容易骗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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