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紧接着是两个,三四个……潮水一般的人影从黑暗处浮现在极强烈的光亮里,显得十分不真实。
混乱里有人拉寒无见,焦急万分地请求他赶快离开,“我是寒大人的学生,您父亲对我有恩,您又是如此青年才俊,不应该命丧于此!”
寒无见厉声道:“你要走你自己走!”
他明白寒无见是要拖到最后一刻,掩护皇城王室及时离城。他自己是抱了殉城的心的。
寒无见推开他躲开一击,在地上一个翻身利落捡起长戟,挥开一干人,不使他们再往前一步。
纵使人手越多,因为身手问题,他们仍然无法接近寒无见。其他人突然后撤,一个银色重甲的年轻男人跃出,身手矫健,一杆长枪,却不朝他要害,而是一枪挑开了寒无见头盔。
青丝垂落,兵器相接,过了几招,两个人几乎不相上下,对方跟他一样带着面具,遮住上半张脸,只能透过那若有似无的熟悉眼神进行揣测。
其他人的命运都已昭然若揭,被杀被俘,结果得非常迅速,只有寒无见这里仍然打得难舍难分,两个人不分伯仲——实际寒无见已经力尽,最主要的原因是对方始终不肯下死手出击,抱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与他比试,寒无见察觉了这种侮辱式的戏谑,非常恼怒,执意去打他的面具,都被一一避开。
时间差不多了。男人旋身打开寒无见的兵器。寒无见此前精力已经严重消耗,现在任谁上来都已可以将他轻松打下。
几个士兵将寒无见擒住,绑着他的手,强迫他半跪下,对着银甲男人。
“世……”一个人刚想和他报告情况,被男人抬手制止了,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叫出他的称呼。
男人压低声音,冷声,“我知道都差不多了。差不多就行了。留下寒无见,其他人都下去。”
下属问:“对手阴险狡诈至极,您一个人和他留在一起,不需要再叫两个人保护您的安全吗?”
男人瞥了他一眼,他立刻闭嘴站直:“是!”
留下他们两个,其他人都下去了。
寒无见扭了扭手,无法挣脱,太紧了,手腕要折断了一样,他也已经没法站起来了,他看着面前人,突然凄然笑了一下:“又是你。顾影。”
“顾影”扯了扯嘴角,很难说是不是在笑,“哦,又被你猜到了。”
“我早应该想到的。”寒无见道,“你不应该只是单纯被其他人利用。我发觉自己过去对你的印象实在是太薄弱了。我对真正的你一无所知。只是我很好奇,顾影,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,哪一个你才更真实、更诚恳、不会带上’面具'?”
“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。我是要一辈子戴着面具生活的人。”
“顾影”蹲下来,拿下寒无见的面具,看着寒无见的脸,苍白的,被汗水浸湿了半张的脸,看起来那么脆弱、那么勾动人的情欲。
寒无见喘着气,胸膛一起一伏,忽然,他意识到了什么,面前的顾影正盯着他,以一个奇怪的眼神。而这种眼神,他过去很熟稔。
“人并不会总是以貌取人的。”寒无见道,“你完全可以摘下你……你的面具。你干什么?”
“顾影”伸手抚摸寒无见的脸,笑了起来,是不太愉快的笑容,又不算冷笑,“你居然这么关注我的吗?这么低贱的人配得到你的关心吗?”
“没有低贱的人,除了犯罪的十恶不赦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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