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难道您就不嫌这事押着棘手?”他做了一个掂量银钱的动作,“他是不准赎买的人,没有特赦,他哪儿也去不了。这是上头的命令,听说是皇帝陛下的诏令,可见陛下对他是恨之入骨了。”
“正是恨之入骨才有我这等事,这皇帝陛下未必见得就多‘关照’他,不过刻意折辱罢了。这种为王胜者的心思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怪,比起把对手五马分尸,达官贵人们说不定更喜欢……玩弄。”
说到“玩弄”,她的语气变得十分暧昧,意在言外而不尽,总管打了个哆嗦。他听过有人官场失利导致妻女为奴,被其朝堂对敌刻意侮辱的事情。
老鸨也不过三四十岁,有着不容易叫人猜测具体年龄的风韵犹存。她做妈妈也是有十年了,一步步爬上的位置,什么事都见得扎实,自是知道有些贵人的奇耻大辱可不仅仅来自于自家女眷的名誉损毁。
“您这……当真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。”男人最终如此道。
“这当然不是稀奇事。喜欢睡男人的多了去了,男人又不会怀孕,王室里就没几个正常男人不睡男人的。至于我们这位新陛下,他忙着呢。只要你不说,我不说,没人会叫他知道这种芝麻小事。何况呢,这做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大胆。”
“这么听起来,您要寒无见,是有什么打算了?”
她摇着扇子,抚摸自己头上点缀珍珠的牡丹绢花,“可不是,‘陛下’是没有了,这王爷还是有的。天朝这么大,这小皇帝未免就都管的过来。他总不能把其他藩王什么的都杀光了。”
寒无见并没有晕过去,他只是不想弄出再大的动静,连累那个姑娘,索性叫那些人打一顿算了。只是这两天实在太累,他一沾床就困顿地睡了过去,醒来时候已经夜深,比起身上淤青,更疼的是头。
他擦了擦脸,有人用手帕替他揩拭过,已经没了污渍。他下床,环视左右,看不见位置的灯照亮了大半房间。
这是一间普通房,床上搁了灰色帘子,除此之外只有一张带了凳子的木桌,靠墙,上面落着细小的虫洞,铺了细细一层灰,看起来已长时间不用了。凳子倒还是干净的,有经常使用的痕迹。
寒无见擦了擦桌子,盯着手指的灰尘,门开了,一个年轻男人把头探了进来,谨慎地看了他一眼,不等寒无见问什么,又把头缩了回去,把门按上了。
寒无见想起来,白天劝架那个女人摸着他的脸,似乎意思是要买了他做官妓之类的人。寒无见捻动手指,去拉门,没有关紧,不过门口不远处散漫地站了两个人,和他一样的奴仆打扮,身体显得强健,看了他一眼,什么也没说,也没什么态度。
他正一筹莫展,那个刚刚开门的男子又回来了,手里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了饭菜和一碗茶,简单朴素却很干净。
他进门,把饭菜放桌子上,皱眉:“我们不常在这里用饭,这里都脏死了。”
寒无见望着这个约莫同自己年岁相和的男子,稍微有些好感,问他:“你是?”
男子神情温和:“我是这里的琴师,不是什么人,有劳寒公子以后屈身同我一起住了。”
乐坊的琴师在大魏几乎是约定俗成地成了男妓的意思,没有几个权贵的男宠不是琴师之流出生,纵使他们并不爱好音律。
老鸨安排他住这里,意思昭然若揭,外头那些人应该都是怕他跑了看着的人。
那个女人未免太不识好歹,他纵使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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