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年征用朝廷拨钱会是实际所花的三倍,这似乎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,景常帝下江南的时候银子是水一样地花,柳楚楚拨过算盘,这可以换沧州几千亩好地,还有盈余,买些奴仆看守绰绰有余。所以刚开始她很高兴地承应此事。
后面她就高兴不起来了,谢兰因实际拨的银子不到一成,他表示自己第一不要建行宫,第二不想呆很久,仅仅查探民情风俗,且要做简朴表率,非常地理所应当。这同时意味着她柳楚楚还得叫父亲倒贴,但是对外面宣称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,柳楚楚觉得谢兰因怕不是穷疯了,做个皇帝还能没点脸皮,连女人的钱都要骗。
柳楚楚笑意盈盈道: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四海之内莫非王臣。都是得了陛下恩典,我父亲才得以有些身家,一切都是拜陛下所赐。只要陛下念着臣妾些好,明年山林河泽的税收得稍微薄些,也是值当了。”
“爱妃看来很能精打细算啊。不过朕可不觉得山林河泽是什么微薄生意,这两年来增长的势头都快冲破租庸调了,收上来的册子还往往不如爱妃家里用的没有时滞呢。”
柳楚楚笑着点点头,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,内地里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,这还不是你自己要降田租,养不起自己就可以来打商人的钱吗,这跟抢有什么不一样,她的地位已经够低的了。
“陛下,臣妾还有一事相求。”她适时地抛出这截话,引得谢兰因“哦”了一声,语调上扬。
柳楚楚道:“臣妾不知道陛下是何想法,臣妾想带寒公子一起去。”
然后她声泪俱下地同谢兰因诉说自己是如何误会寒无见的好意,误以为他害死自己宠物,实则不过是一场误会,虽然究竟是什么样的误会她也没能说清楚,但到底打动了谢兰因这颗并非寒铁硬石的心。谢兰因给她擦眼泪,愉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。
出发当日天气十分晴朗,但马车行伍没走出几里就突显狂风暴雨,树木在窗外胡乱甩动,妖魔鬼怪一般。宫人帮寒无见把窗户关上,寒无见咳嗽两声,袖口已然湿了。
这是这么久寒无见第一次出宫,若谈感到自由其实也不然,他不是没去过这些地方,于他而言不过是换个牢笼罢了,如果他真的把皇宫当牢笼的话。人在哪里不是一样呢?他是很能会随遇而安的人,至少可以出来透透气。
他甚至在想,也许换个地方,兰因心情也会好一些。但后来他就知道这不是兰因的决定,而是宸妃娘娘的。
柳楚楚莫名其妙给他送来了歉意信,写的模棱两可,含糊的很,没什么实质性内容。她本人没有来,但“为了弥补以示歉意”她拨来了几个侍从给寒无见用。
林伯人老了,经常生病,经不得舟车劳顿,他出行只带了一个经常帮他掌灯的小太监,为人还算勤恳仔细,年纪略小,深宫长大的,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好奇。
柳楚楚就是见他用人寒酸,所以“好意”出此下策,希望他不要以为自己在嘲讽他。
其实寒无见刚开始并没有怎么多想,直到他在住宅院里见到那个叫王习之的人。
他长得跟谢余很是相似。
王习之上前,毕恭毕敬对他一鞠躬:“见过寒公子,奴才王习之,是这边院的管事,您有什么事,尽管吩咐我。”
“你是管事?”寒无见怀疑而警惕地打量他,在他二度开口之前快速打断他,“行了,我这边不需要你,你可以走了。”
王习之感到诧异,这怎么同贵妃想的不一样。贵妃不是说他看到自己应该会很高兴么,怎么突然就冷淡了,真是奇怪。
王习之先退下了。
寒无见只觉得头疼,几乎猜透了柳楚楚八成在谋划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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