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你父亲的事了,别太担心,他无碍。你也别怪你父亲冒进。”谢池幽幽叹气,在他身畔坐下,执起他的手,放在自己手心,颇为暧昧地拍了拍,“他这几年受压不得力,你也该让他宽慰些了。”
寒无见垂着头,郁郁寡欢,“多谢公主好意,还请公主在陛下面前为家父多美言几句。他一把年纪了,实在经不起折腾。至于我……罢了。”
“阿见啊,姐姐问你,你对你父亲的提议犹豫不决,是因为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吗?”她道,“其实完全不必那么担忧。也别那么悲观,你还年轻,南方多的是好大夫,你就是根底太差了些,养养就好了。”
“是因为有些东西只需要我挂个名上去就对了不是吗。谁真正在乎我是死是活呢。”
“你父亲在乎啊。”她凑近,笑了起来,有些怪异的笑容。
寒无见被刺到一般把手抽开了,谢池顺势站起来:“好了,天色不早了,本宫先回去了。你父亲的事你不必太担心,一切自有定数。”
寒无见不想再去琢磨她话中的意思,他太累了,伏在床上睡了一觉,醒来时天还没黑透,景物像蒙着一层黑纱,看来他并没有睡很久,但他却感觉好像已经过去半辈子,犹如南柯一梦黄粱黍熟之感,平生尚不能自知。
他醒来便去淘米,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,他更加看不清了,好容易才在路口辨认出一个隐约的人影,不像是宫人,他心口快速跳了一下,以为是兰因,对方叫了他的名字,他才真正认出来。
“父亲。”寒无见立在当场,“您没事了?”
“你很希望为父有事吗?”
“不,当然不可能了……”
“我是来同你继续说白天的事的。”寒祁之说罢用难以形容的目光扫视过他,“他就让你住在这里。”
“我还好,”寒无见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手,干笑一声,“以前住过更差的呢。我是说戍边的时候。”
“你会有怨恨我的时候吗,比如说怨恨我送你去戍边,你有没有这种疑惑,其他氏族子弟只要送几十两银子就够了,为什么你一定要去北地?”
“从未。”寒无见道,“何况,那其实也是我自己选的。您不是从小教导我说,既然选了路,就要一个人走下去,并且承担有可能出现的一切。我一直是这么做的,无论是选择从武,还是退出仕途,我绝无意牵涉其他,尤其……寒氏一族。”
寒祁之未说话,脸色仍然冷淡着,像凝着冰棱。良久,他道:“我都到门口了,不打算请为父进去坐坐吗?”
寒无见忙去扶他,被寒祁之档开,说他自己能走。好容易避开门口荆棘,寒无见又快速去收拾小院的石桌,还被爬过石墙的藤蔓绊了一跤。
他装作若无其事对父亲道:“您,随便看看,可能有点乱,最近没怎么收拾。幸好东西少,我,我去倒茶,我记得有一点新茶,可能要重沏,您等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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