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放调料边询问起雇佣伙计的事。 范金丰舔了舔嘴唇,立即给出主意。 “与其雇佣人,还不如去买两个死契,反正峦大公子日后入仕也得买仆从伺候不是。” “买人?”峦星河还真没想过,但范金丰说起峦武兄弟,他还真得为兄弟几个的未来稍作考虑。 峦武春闱在即,于弘沩下半年要带几个学生出门游学,已备明年下场。 若明年真高中,外放成县令还是留在翰林院,身边是需要有人才行。 若是几个孩子一离开,店铺全靠他和两个老人如何能忙得过来,他更不可能让爹娘上了年纪后还如此辛苦。 正说话间,排在范金丰的年轻书生突然开口:“峦掌柜”峦星河刚一看过去,这人立即羞红了脸颊。 “公子有事要与我说?” 腼腆害羞的少年郎,一袭竹青色长衫,虽已洗得发白,但从头到脚都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。 不知是附近哪家书院的学生。 “我听掌柜的说想要买人,我家邻居张大娘领着三姐弟,前些日子当家的掉下码头淹死了,大娘想让孩子卖身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,如此才能活下去……” 脸虽涨得通红,书生该说的事还是没有落下。 峦星河点头,知晓这书生是好意,便应道下午可以去瞧瞧。 书生很高兴,更是连脖颈都涨红了,许是平日里根本没说过如此长一段话,说完还有些气喘吁吁。 范金丰离开后轮到这书生,峦星河顺势问了问他的姓名。 书生名叫秦喜来,说着话便递上了个小小的瓦罐,又是腼腆地笑了笑:“汤装在瓦罐里,我带回去给家里小妹喝。” 名字让人记忆深刻,峦星河初听到时微一愣,随即心里就不由自主“靠”了句。 书里的反派……顾清竹小半辈子的对手。 所谓反派并不是说秦喜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,而主要是因为他与主角在政事上永远处于相对。 当然,反派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去,落得个罢官落魄成酒鬼的下场。 而眼下瞧着,秦喜来不过是个长得清秀一心挂念着家中妹妹的青年罢了。 峦星河接过那个还贴心套了个布袋子的瓦罐放到灶台上,转而抓起拉好的面条又问:“煮软些还是硬些。” “煮软些,我娘牙口不好。”秦喜来笑笑,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个布包,数出十文钱来。 竟不是自己来吃饭…… 瓦罐巴掌大,满满一罐鸡肉和蕈都冒了出来峦星河才递还回去。 秦喜来将瓦罐和大碗都搂紧怀里,郑重地冲峦星河弯了弯腰致谢才离去。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缘分,纵使是书里反派,峦星河也没想过他们会再有什么交集,所以早早就将买人的事抛在了脑后。 晌午所有客人离开饭馆后,峦星河去门口打算收回供客人休息的条凳。 没想到一跨出去就瞧见门边静静坐着个书生正垂头看书。 清秀的侧脸让峦星河立即认出,这不正是秦喜来…… “秦公子?” 秦喜来抬起头,有些迷蒙的眸子霎时清醒,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道:“我怕峦掌柜寻不到大娘家,所以想着一会儿给您带路。” 望着秦喜来被太阳晒红的脸,眸子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,如此简单善良的人还真叫峦星河狠不下心来拒绝。 “可吃晌午了?”峦星河心底叹气,带起淡淡笑意问道。 “吃……吃过了……” 撒谎都不会的人,在书里竟能舌战群臣,与主角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。 不知短短几年,秦喜来究竟遇到了多少事,才会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面慈心冷。 “不若公子就进来和我们一起吃点,吃完我随你一同前往张大娘家。” “不用不用。”秦喜来惊慌地连连摆手:“我在门口等峦掌柜的就是。” “爹!吃饭了。”等了半晌没见人的峦武出门来寻人,见到人就立即惊喜出声:“秦兄!” “峦兄。”秦喜来更觉羞愧,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来。 经过峦武解释后峦星河才知,两人竟然是国子监同窗,对方也已是举人之身,平日里经常在一起探讨学问。 既是同窗,峦武更加热情地将人拉进后院,一路上不停的说着话,看得出来很喜欢与之相处。 饭毕后,峦星河父子不忍拂他的好意,便跟着秦喜来一起去了那大娘家。 大娘姓张,长子刚满十四岁,二弟十二岁,最小的妹妹刚才刚满十岁。 峦星河没有买下几个孩子,只是与大娘和其长子签了两份活契,当是给两人寻了份活计。 从千恩万谢的张大娘家出来后,秦喜来神色有些恍惚,没走几步后忽然朝峦星河拱了拱手:“不知峦掌柜饭馆里可还要伙计。” “你还有想介绍的人?”峦星河奇怪。 秦喜来摇头,还未说明脸现红了个透,峦家父子静静等他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。 “我想为我自己和弟弟寻一份差事。” 举人之身,放在本世界已能算是士族,光是随便寻家书院教书每月也有几两银子进账,完全不至于沦落到要去饭馆打工的地步。 所以峦武神色震惊,嘴唇张张合合好几回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。 既鼓起勇气张了口,秦喜来倒显得放松许多,翘起唇角无奈苦笑后解释起来。 他家就是个都城人家里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。 家中为供他读书早已耗尽家财,秦母生小妹时伤了根本,妹妹和娘常年都要汤药养着。 秦父在布庄做掌柜,每个月挣来的银子几乎都花在了他们娘仨身上。 秦喜来从考上秀才后就靠抄书写字贴补家用。 中举后他也想像其他举人般入书院当夫子,奈何天生不善言语,见着生人还未开口便先结巴起来。 秦父知道后更是不想长子去当教书先生,担心会因此影响秦喜来春闱之事。 所以秦喜来一边在国子监读书一边还是只能抄书来挣些散碎铜钱。 方才峦星河开出每月六百文的工钱让秦喜来意动,这工钱都快赶上秦父的月银了,何况每日还只上工半日,下午他还可以回家读书。 他与两个弟弟都认识字,而且年轻身强力壮,完全可胜任跑堂一职。 秦喜来对自家情况的直言不讳让身为同窗好友的峦武心中酸涩不已,峦星河倒是因此高看了这孩子几眼。 没有眼高手低也没走捷径,为了赚钱不惜降低身份甘愿做个跑堂,只为减轻家中负担。 只从这点来看,此人秉性绝对不坏。 既他还没走上不归路,那峦星河不介意改变峦家几人命运的同时也拉这孩子一把。 “堂堂举人来做个跑堂,我这小小的饭馆哪承受得起。”峦星河连连摆手,面上满是不赞同之色。 “不过虚名而已,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娘亲和妹妹的身子更重要。”秦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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