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渐打破了当地原有的商业平衡,成为了新入股的势力,自然而然就成了其他人的眼中钉。
尤其她还不听当时的商会长的话,屡次三番在战乱时期低价售卖粮食给民众,终于被商会诸多老板联合抵制,围追堵截要将她赶尽杀绝。
“后来你猜怎么着?”黎惜竹问道。
裴柯又摇头。
黎惜竹于是自问自答:“她实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,干脆把手上所有铺子全部揉吧揉吧卖了,然后转身找了个男人,结婚去了。”
这个走向裴柯属实没想到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“很意外,是吧?”黎惜竹点头,“我有时候也很好奇,我那位曾曾祖母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女人。”
“她做生意爽快,卖铺子更爽快。她把名下七家门面分别卖给了七个不同的老板——而且这几个老板之间彼此各有嫌隙矛盾,给他们的价格也都不一样故意挑他们内斗。”
“而她转头找到的新丈夫,就是当初的商会会长。”
裴柯那贫瘠的想象力压根猜不到接下来的发展。
“这就是黎氏最初的雏形。”黎惜竹说道,“在那样的时代,她清楚自己一个寡妇在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情况下,想真正在当地站稳脚跟太难了。事实也的确如此,所以在遭到抵制的时候,她毫不犹豫抽身离开。”
“但她没有真的放弃,卖掉辛苦打拼来的产业后,又迂回着搭上了商会长——当然是靠她的姿色。”
裴柯若有所思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,靠出卖色相听起来不像女强人的作风?”黎惜竹问。
裴柯犹豫了一会儿,终于点头:“我以为……”
“你以为她会咬牙坚守,宁死不屈,无论如何也不跟恶势力低头,是不是?”黎惜竹笑着问。
裴柯想了想,诚恳回答:“我以为她会坚守自己的原则。”
“什么是原则呢?”黎惜竹轻声道,“裴柯,有时候这个界限并不那么清晰。”
“你可以给自己制定许多规矩,却绝不要被它们束缚,否则终有一天你会发现,你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。”
“就好像我的那位祖母。她嫁给曾经的仇人,表面看貌似是屈服了,但你知道后来她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完全接手了商会吗?”
裴柯抬头凝望着她。
“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明白,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。”黎惜竹缓缓起身,“黎家走到今天,靠得是我们家族几代人的辛酸血汗积累而来。”
“就算你再有才能,在现如今的时代,也不可能在你活着的时候和黎家平起平坐。”
“我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。”黎惜竹端起桌上的热茶轻呡一口,又说:“你怕借着桐桐上位,将来会被人戳脊梁骨,说你是走后门的软蛋。”
“你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分不清你对桐桐到底是喜欢还是利益。毕竟人一旦突然掌握了权利财富,欲望总会越来越大,终有一日深陷其中,再也爬不出来。”
裴柯垂在桌下的手默默握紧,极力忍耐被戳破心思的窘迫。
“其实你这样想并没有什么错,许多人活得甚至没有你清醒。”黎惜竹话锋一转,“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纵然你有万般才华,没有合适的机遇,也只不过是掉在泥地里的璞玉,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。”
说着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摞文件递给裴柯:“这是刚才我让人事递上来的简历,都是上个月刚投过来的,你可以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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