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卓也被吓坏了，无力地跪在杨烨身边哭：“爸爸，对不起……”
杨烨心烦意乱，他不知该怎么办，被无尽的疲惫与厌恶裹挟。他想叫喊，想破坏，想宣泄，为什么没有人在乎他究竟想什么，都只顾着自己呢？
黎修明身上的味道加重杨烨的反胃，杨卓的靠近更加重了这份恶心。压抑喉咙里的翻江倒海，杨烨推开黎修明：“滚出去。”
“宝宝……”
杨烨筛糠似地发抖，双腿发软地立起身，直指门外：“滚！”
“你儿子他……”黎修明皱了皱眉。
“那你也没资格管他！”杨烨使劲地把黎修明往外推。黎修明抓他的手：“别耍小脾气，好吗？我是在担心你……”
“别装好人了！”杨烨的眼泪涌出来，“所以，你早就知道杨卓做的那些事了，对吗？但你却不告诉我？”
“我……我是不想让你伤心……”黎修明目光阴沉，“我也提醒你，远离他了……”
“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？你是不是自以为很聪明？”杨烨凄惨地笑，“你根本不在乎我伤不伤心，你根本就是……只想着你自己。”
黎修明咬了咬唇，眼眶罕见地红了。
“你不能误解我，”他的气势弱了下去，“从头到尾，我一直都是……为了你。”
“是吗？”杨烨的拳头砸在黎修明身上，“那你和别人做，也是为了我，是吗？你现在半夜跑来我家发疯，吵得我睡不着觉，也是为了我，是吗？”
“你就是个混蛋。”杨烨因极度的冷意而战栗，他瞪视黎修明，下达这样的判决，“我居然今天才发现。”
黎修明还想说什么，但杨烨已不给他辩解的机会，抄起一旁的扫帚，剑一样直指前方的黎修明，抵在他身前。
“滚出去。”杨烨双目圆瞪，面色阴冷，鬼一样可怖的脸。
黎修明低下头，看着戳着他胸口的那根扫帚的柄，难以置信他居然被杨烨以这种方式赶出去。为什么？为什么——他揭露杨卓的恶行，杨烨的愤怒却对准的是他？
揣摩商场形势如鱼得水的脑袋，面对杨烨不合常理的举动，却寻不出一个答案。
尊严令黎修明拒绝被杨烨扫地出门，可对方脸上那凄惨可怕的表情震住了他，他从没见过杨烨露出那种表情。他很想伸手，将杨烨紧紧抱在怀里安抚，但扫帚的长柄将二人隔出一个不近的距离。
遥望杨烨身后的杨卓，本以为对方会露出胜利者般洋洋得意的神情，可男孩依然是一副绝望的神色。是了，杨烨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，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。
他们二人对杨烨的争夺，两败俱伤，没有胜者。
——真的是这样吗？
抿唇，黎修明掩住自己脸上将欲露出的阴沉之色，转身离去。
房内，杨烨看见黎修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，脱力地跌倒在地，眼泪同时涌了出来。
扫帚扔在一边，他吃力地扶墙站起，颤巍巍走到门口，关紧。门板与门框扣合，发出沉闷的重击般的响。这时才感到身上有些疼了，肌肉里像填了钉子，钻心刺骨。
究竟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呢？杨烨叹了口气，慢慢转过身，与杨卓对上视线。
“爸爸。”很轻的一声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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