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黎修明邀功似地抱住杨烨，仿佛小孩子做了好事等待老师的表扬，“我会改的，真的。”
杨烨突然挣扎起来，黎修明一松开手，杨烨便甩了他一个巴掌。
“你恶不恶心？”
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？黎修明觉得莫名其妙，但也拉不下脸询问，便“哼”了一声，忍住口出恶言的冲动，走向洗手间，想看看脸上的巴掌印有没有很清晰。
然后就看到自己衬衫领口的口红印子。
靠。
黎修明脸部扭曲。
想回过头找杨烨解释清楚，却发现对方已经把房间门重新关上了。
明显的拒绝之意。
杨烨和平时一样躺在床上，直直地望着天花板。
他在等待一道光闪过眼前，然后杨卓在窗外朝他挥一挥手，说要帮他逃出去。他想起一些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：公主被恶龙囚禁在高塔上，等待骑士前来救他。但是骑士不会来了，杨卓带他逃跑的计划早就被发现，而且……而且骑士是另一条恶龙。
墙壁上挂了画像，那里就是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吧？那时他还惊讶，黎修明居然会把玻璃材质的物品放在眼皮子底下。真可笑，自己曾经就是被无知布下摄像头的人，怎么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呢？
除了那几个地方，外面会不会也藏着摄像头？
明明身上穿着衣服，却产生一举一动都被他人注视笼罩的恐惧感。他像赤裸的小白鼠，被投放在巨大的实验箱里，一举一动都浸在众人的目光下、无处遁形。
杨烨体温变冷。
杨烨汗毛直立。
杨烨浑身颤抖，他盯着那幅画，仿佛在与黎修明对视。
“你在看着我吗？”哆嗦地扭出一个笑，“黎修明！你是不是在看着我！”
自然没有得到回答。
“说话啊！”杨烨下了床，近距离地凝望那幅简约的抽象画，“说话！”
抽象画静静地横在墙上，画中是弯曲的线条和黑白色块，构成一张意外平衡的奇妙画面。“说话！”杨烨抬手扯画扯，但它被钉子钉在墙上，牢不可摧，将他激怒了。
“黎修明，你在看着我，对吧！”他一拳砸在画像的玻璃面上，很坚固的玻璃，他的手都砸痛了，画像表面却纹丝不动。与此同时，房门“砰”一声被人撞开，一群保镖拥挤而入，扑上来将杨烨牢牢固定住。
杨烨对着周围的人拳打脚踢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疑似摄像头的方向，冲那个不存在的人怒吼：“我知道你在看着我！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！黎修明！你在看着我！你一直在看着我！”
理智陷入混沌，思绪纷扰，就像墙上的那张抽象画，杂乱无章。杨烨疯了，是黎修明把他变疯的，用监视，用囚禁，随自己的心意把他改造成现在的模样。杨烨大吼、怒骂，仿佛一条见谁都咬的狗，肆意攻击任何一个靠近他、要抓住他的人，用手、用脚、用嘴，或干脆用头去撞。但他又在哭，整张脸喝醉酒似的红，红得像是熟透，眼泪一滑落就被蒸发。
有人按住杨烨，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，他终于安静地伏在地上，乖顺地睡着了。
泪水从眼睛倒流着滑到额头，再滚落地面，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。
杨烨陷入镇定剂带来的漫长的睡眠中，时不时眉头紧促，显然心事郁结。
他不知道黎修明匆匆赶回屋里看他，也不知道黎修明坐在他身边、表情复杂地摸了摸他的手，更不知道黎修明给一个人打了电话。
他沉浸在梦里，他做了一个很长、很甜蜜的梦。
他梦见事情没有按照现有的轨迹走下去，他没有怀孕，顺利读完了高中，和黎修明考入同一所高校。他们成为一对为人所羡慕的爱侣。黎修明向他求婚，他激动地哭泣接受，甜蜜地戴上戒指。他们有了一个小孩，他们很爱小孩，小孩也很爱他们。他们像所有幸福之家一样，幸福地生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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