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居然没想有想过这一点,婊子就是婊子,放荡的婊子。不会因为他有多可怜而改变。
在迎上杨烨送来的羞怯微笑时,黎修明看也不看一眼,翩然背身离去。
“你最近怎么了?看你最近上课也不听了,今天我可撞见了,你被老师叫去问为什么错了这么多不该错的题。你该不会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,”黎修明很快地低下头反驳,“就是有点烦。”
朋友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过来:“真的假的,你居然会感觉……烦?”他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黎修明的脸,“该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吧?还是说马上高三、压力太大了?”
“……没有那回事。”
“嗐,我理解你!平时看你没什么烦恼的样子,其实已经压抑很久了吧!”朋友笑嘻嘻地,“我早就猜到了,像你这种没什么娱乐和爱好的书呆子,精神出问题是迟早的事。”
黎修明不知道说什么,于是以沉默应对。
“要不今天就出来放纵一下如何?”朋友提议,他和黎修明关系还成,但只是因为父母的缘故而熟识,两人倒也称不上多亲密无间,只能说是黎修明少数有交际的人中较能相处的一位。但黎修明知道对方的“放纵”是指什么,无非就是抽烟喝酒、夜总会之类的消遣,声色犬马,动物一样低级。
似乎发现黎修明脸上的犹豫,朋友起了劲地撺掇:“我知道你是乖宝宝,好不好?我带你去的可保证是正经的场所。”
不正经的场所其实也没关系,黎修明猛地想到杨烨,像他一样出来卖的人,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,才能对每个人抛出讨好的笑脸呢?
“我们就坐那喝酒——喝酒,喝酒总可以了吧?酒可是好东西,就和汽水一样,你可别告诉我你连酒都没喝过。”
确实没有喝过,但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。黎修明想忘掉杨烨,忘掉杨烨的那些破事,忘掉杨烨喊“爸爸”时的哭声。他的脑子要爆炸了,他整个人都要疯了。
确实是“正经”的场所,清吧,只有酒和喝酒的人,黎修明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酒,一杯下去也没什么感觉,只是苦,不像酒,像药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这种东西,但好像也没有很大的危害。他又按着朋友的推荐点了几杯,飘飘然的感觉蔓延开,他总算有了点喝酒的感觉。
“不能再喝了,适可而止吧。”理智这么说。但音乐很温柔,环境也恰到好处,就连身体也温暖起来,黎修明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,就像身体和大脑都泡了一个热水澡。
杯子端在嘴边,舌尖像引线,酒精沿喉管燃烧至五脏六腑。视线像雨后的窗户,黎修明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,泪水把酒吧的灯光幻化得捉摸不透。红色是杨烨的嘴唇,黄色是他的肉体,蓝色是他的眼泪。杨烨浮现在黎修明眼前,像一只蹁跹引诱的妖精。
他可真美,但很快便破碎,像杨烨带给黎修明的欲望,烟花散尽后只剩夜色萧索,酒入喉肠但舌尖只剩辛苦的滋味。黎修明的欲望生错了对象,从他所鄙夷的婊子身上扎根,开出花来,结出最苦涩不堪的果。
从酒吧出来的时候,冷风一吹,黎修明像是清醒了,又好像没有。这个世界真真假假的东西太多,他突然有些分不清欲望和现实。就像每一个和杨烨交缠的春梦,他为什么不可以和杨烨做?他为什么不可以?
和朋友告别,黎修明坐上车,脱口而出的,却是杨烨家的地址。话音刚落,就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:为什么要去杨烨的家?司机也不确定似的,反复询问他“确定是这里吗?”黎修明终于想起来,他这是要去买杨烨一晚上。
去!当然要去!为什么不能去?
心里那两个截然相反的黎修明,已经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了,也许是像好人那个,也许是隐藏的卑劣的那个,又或者二者兼是。但一个念头不断在黎修明脑子里回荡:为什么我不可以?
去他妈的好人!装他妈的清高!谁都可以碰杨烨,程方林可以,随便什么同学可以,就连他亲生父亲都可以!好处让不加掩饰的禽兽们占尽,而守着底线的却连一滴油水也沾不上!规则、道德和毫无用处的脸面,通通都滚蛋吧!
黎修明的身躯刚刚被风吹得发僵,但思绪已经滚烫,就连呼吸都像在喷火。酒精钝化了他的思考能力,他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:去找杨烨!
去找他!反正杨烨也不在乎吧!黎修明摸了摸口袋里的钱,不知道具体数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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