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,听你的语气,好像还很遗憾?”对面的话有点像在指责,就在杨烨以为他生气的时候,他又答:“嗯,我有点忙,所以没法来接你,不好意思。”
“不是不是,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。”杨烨说,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,这段时间,一直都是你在陪着我。”
“你如果能接受我,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。”
吴松云突然发出这样的一句话,杨烨有点愣神:对方已经很久没再提起此事,他以为吴松云要对他没有感觉了。
何况当时吴松云拒绝了他的“示好”,现在想来还有点尴尬。这时候重新提起,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?杨烨难堪地别过头:他很感谢吴松云没有和他上床,可现在……这段不含杂质的关系也要被破坏了么?
“我说笑的,不要放在心上。一路顺风。”吴松云说。
这给杨烨缓冲的台阶,但他仍忧心忡忡,最后只回复一个“谢谢”,就强迫自己专注杨卓的事。
对于儿子出的事却一无所知,甚至还在国外逍遥,他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长。
这层父子关系是无法摆脱的累赘与束缚,杨烨永远不可能丢下杨卓。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初对这个强奸犯的种痛恨至极,也依然将其拉扯长大的缘故。对孩子的责任感,似乎是烙印在大部分家长心里的枷锁,一生都难以消除。所以杨烨的回归的必然,他们是父子,所以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分开。
走到家门口时,杨烨深吸一口气。他没有提前联系杨卓,胸中揣着给对方一个惊喜的小小期待,也不知道小卓开门后看见他,会是惊讶还是喜悦呢?未知带来的忐忑笼罩杨烨,他敲了敲门。
门开了,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中年女人,手上还扶着一架吸尘器。见到杨烨,女人睁大眼睛:“您是……?”
杨烨也颇觉意外,他扫视女人身后的房屋布局,发现和从前大不一样,只有一件熟悉的家具提醒自己没有走错门。稍加思忖,轻声道:“请问这里住的人是杨卓吗?”
女人上下打量杨烨,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您是他的父亲吗?”又扭回身,朝杨卓的房间看去,“他在上课,需要我去和他说一声吗?”
“不、不用麻烦了。”杨烨脱了鞋子,“我直接进去找——”
话音未完,一个身影“唰”地闪至门前,那人正是杨卓!他是听见了屋外的动静,跑出来查看情况的。
原本只是单纯以为有人走错门,可见了门外那熟悉的人影,杨卓顿时像凝固般呆立原地。大脑是一片空白的,那个人是杨烨吗?还是幻想、错觉,或是一个梦?
杨烨的头发好像长了,扎成一个小辫,垂在后脑勺。那张脸是杨卓日思夜想的,他在脑海里无数次描绘那双眼眸和嘴唇的形状。他像一尊雕塑般注视杨烨,难以置信的目光令杨烨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。他慢慢地走上前,把杨卓搂进怀里,轻声说:“小卓,你……你怎么……瘦了?”
其实预想了很多种再次见面时可能会说的话,可杨卓的变化太过明显。原本就不够结识的孩子,现在身高往上窜,更是显得像竹竿一样,也稍微超过杨烨的个头了。看见杨卓因劳累和疲倦的模样,杨烨愈发心疼,忍不住抱紧了他的小孩。
肢体相贴的下一秒,杨卓的眼泪汹涌而出。
杨烨的身体很温暖,那环绕周身的隐隐约约的体香,是他永远都忘不掉的。杨烨走后,他成天就抱着杨烨的衣服睡觉,像个变态。可味道渐渐就消散了,杨卓真怕自己再也闻不到这样的味道了。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杨烨会突然出现呢?杨卓甚至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,他只知道杨烨回来了,不要让他再离开。于是手臂紧紧将腰箍住,哭泣声也止不住地放开来:这段时间,他是很少哭的,也没有现在这般肆意,可只有杨烨在身边,他才能做一个任性的小孩。
“小卓……”杨烨见杨卓哭得这样厉害,鼻尖也是一酸,他愈发愧疚于自己的离开,“小卓,小卓,不哭了,不哭了,对不起……”像哄孩子睡觉一样有节奏地拍他的背。
杨卓埋在杨烨怀里,哭得连一句话也说不门出来,只是摇头。
“你……你还走吗……?”终于大口喘气着恢复平静时,杨卓瞪着红肿的眼看向杨烨。
杨烨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,“不走了。”他抱得杨卓几近窒息,“不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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