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始终沉默着,而那死亡一样的白寂就是在对他凌迟刀剐。他将彭南生摁在墙角,几乎绝望般斥求着:“你说啊!你理我啊!!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,求你了——你快点说话!!”
“你为什么不说?”许直行双手可怕地颤抖着,粗青而狰狞的血管暴胀。
他惊慌又无措,如果说彭南生是溺毙深海的落难者,那他便是一头在昏黑牢笼里冲撞得头破血流的困兽,两个人都处于失控边缘,却不拔刀相向,而是嘶喊着,挣扎着,然后被推得越来越远。
没有回答。
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,企图从里面找出一点破绽,哪怕只有一点也好。
可惜依旧没有。
那双眼睛空洞无神,目光不需要对焦,瞳孔深处更没有光亮。彭南生冷淡如一滩雪水,不会争吵,不会辩言,呆木呆木的,更像无机质的人偶。
无尽的悲哀在这一刻将许直行吞没了。
他分不清是痛苦占领上风还是悲愤更胜一筹,悬吊着理智的最后一根弦绷断毁灭,他听见自己生硬又阴冷的声音:“彭南生,我真的很累。我他妈也不想每天为了那几个b钱早期贪黑,但我不去加班你和许愿怎么办啊?我们家怎么办?!”
“我不想吵架,我们和好好不好?”
“和好好不好?”他浑身剧颤,一手竭尽克制地去抚摸对方的脸颊,一手不停晃动对方的肩膀,“我、我们和好好不好?”他其实离疯子也不远了,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人在说话,得不到反应,没有回答。
许直行崩溃得带上了哭腔:“你说话啊!!我们和好好不好?彭南生——你说话!!”
他眼睛红得可怕,脱力般抵住彭南生的额头,最终整张脸一点一点滑下去,埋进了彭南生的脖颈:“求你了...为什么不理我?为什么不说话...”
紧闭的房间里只剩俩人错开频率的呼吸声,许直行拼命把自己往彭南生身体里埋,靠近一点就好了...再近一点就好了....他这样想着,直至感觉到有一滴滚烫的东西砸在腺体上。
他茫然拾起视线,看到彭南生的头失去生命体征般垂了下去。许直行跟着愣了一会儿,硬把对方的脸捧了起来,只见他泪痕未干,眼皮红胀,泪珠还是源源不断滚落下来。
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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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时间俩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,许直行上班要在老板同事面前装干劲十足,而彭南生在小姑娘面前更要保持安然无恙。
谢道莹便是借这时候横插一脚,彻底导致了他们的破裂。
不知她怎么知晓俩人的关系如履薄冰,总之击溃彭南生最后的防线就是要达成的目的——先是恶言相向地发骚扰短信,其次在电话中表达嘲讽与关心,最后少不了登门拜访看好戏。
她是在太了解彭南生的性格了,好说歹说是从自己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,又手把手拉扯二十年,像这种众星捧月,刻骨叛逆的人,怎么可能甘被囚在家庭里,绑在孩子身边,过暗无天日的生活。
换句话来说,她谢道莹绝不可能培养出这种废物,彭淮严的种更不可能少了狼子野心。
咖啡馆里,两个人怒目而视。
僵持半天,谢道莹先忍不住泄出了嘲讽,奇异的是——她没有如往常那样刻意挖苦,虽带着讥笑,说的确是事实:“彭南生,你过得真惨。”
她看着面前这个容貌与自己有五、六分相似的人,总是懂得怎样最直击命门:“这就是三年前你不惜和整个彭家决裂,和我决裂,也要过的生活,也要组建的家庭么?”“彭南生,你真该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。”
谈不上惋惜,从彭南生出现反叛意识起,谢道莹就把他认定为是一颗废棋,只是亲眼见证了对方堪称断崖式的巨变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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