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文尔雅的艺术家韬光养晦二十八年,多得是荒诞不经和风花雪月。可他在这俗世之中终究是无比圣洁的,笔下创作过最烈性的缪斯与区区一罐啤酒相比,弗如甚远。
“咳咳咳咳”
彭南生呛出生理眼泪,幽黑的瞳仁被水光莹润,眼尾飞红一片。
“看吧。”许直行忍笑幸灾乐祸,“三脚猫功夫还逞能,让我瞧瞧。”
他倾身向前,伸手掐住对方的下巴细细端详。
彭南生唇瓣通红,皮肤冷白,眼睛里水汽迷蒙,像有大雾一场,偏偏嘴角边还挂着诱人深入的香醇酒液。
他就这样不加防备地看着许直行,长睫又卷又翘,翕动起来时是翩跹的蝶。
“谁三脚猫功夫了?”彭南生咕嘟着,还带了点淡淡的鼻音。他本意是要震慑,只可惜横眉冷眼的模样并不具备分毫杀伤力,小动物抬爪似的,轻挠一下,看起来更好欺负了。
许直行的眼神软得可以化作一滩水,故意模仿他的语气:“谁三脚猫功夫了?”
“许直行,你烦死了。”彭南生有炸毛的趋势,偏头甩开他还掐住自己下巴的手。
“被说中恼羞成怒了?”
许直行今晚铁了心要逗人:“我还有更烦的,你要不要看?”
彭南生心说你何止有更烦的,你更欠揍更讨打的都有,我是闲得慌才想领教。
他战略性选择沉默,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只要不搭理,对方就无计可施。
“噢,看来你忘了。”许直行作势要掏手机。
彭南生的表情骤变就在一刹间。
他想起什么,脑中警铃大作,继而顾不得任何形象,站起身阻止:“许直行!你敢?!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。”对方已经把相册打开了,正笑眯眯地将那条视频展于他眼前,随即摁下播放键———
“许直行呢?我要许直行!!”
一声蛮横无理的撒娇划破黑夜的静谧。
彭南生应激反应般汗毛竖起,脸颊唰一下通红,羞臊得恨不得立马挖条地缝钻进去。
这是他的声音,视频中是他本人,拍摄时间大概在六年前。
那天拍完毕业照,美院的几个朋友们组局吃散伙饭。以谢婉清为首的众人在酒桌上非要灌他,本着大好日子,不能扫兴的原则,他全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。结果不到三杯,彭南生就醉得六亲不认,找不着北。
醉就醉了,还发酒疯。
散场时死活不肯走,五六个人一起上手拽他,都纹丝不动。非要哭闹着找许直行,见不到人就赖在原地,活像一个受尽欺凌,望眼欲穿等待主人来抚慰的可怜虫。
好不容易等许直行赶到了,又摇身一变成为黏人精。要摸,要抱,要亲,要说肉麻的话千方百计哄着才能好。
彼时众人都看呆了,饶是再清冷高贵的人,发起酒疯来都一言难尽。彭南生“直A天菜”“梦中情O”“高岭之花”的形象完全坍塌,毕业之际,留在大家心目中的最后印象,是一个娇气包、嘤嘤怪。
要说最无奈的人,还得是许直行。
古人云酒名狂药,诚不欺我。男朋友沾了酒精后性情大变,让他痛并快乐着。彭南生平日里矜持稳重,脸皮比纸薄,亲一下抱一下都要挑在最私密安全的空间,最好还要拉上灯。而喝醉酒,或许是压抑已久的心性彻底爆发,他竟大胆到在公众场合对许直行进行各种撩拨挑逗。
他一边叫许直行“老公”,一边贴过去把许直行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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