秒后他看见彭南生对他展露了一个三年后真正意义上的笑容。
那个笑没有参夹任何杂质,从嘴角勾勒起笔,线条弧度柔和,回锋映照到眼眸里去。
是这样纯粹的、明亮的、完完整整全部属于他。
他又听见彭南生说:“你把小愿教育得很好,她很懂事也很听话。”“她非常爱你,对你的爱,超越所有人。”
话语轻柔,如落在耳际。
有什么东西轻盈下坠,砸在许直行心头,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他对彭南生这幅神情没有一点抵抗力,怔忪半晌,道:“你喝醉了。”只有这种说辞,才能解释他目前所感受的悸动。
醉了吗…
彭南生低头看看已经喝了半罐的啤酒,可是此刻他意识清醒,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,明明白白自己在说什么。
“我没醉。”他驳回对方的说辞,撑着桌面站起来,信誓旦旦要证明自己,“我必须给你走个直线!”
许直行坐姿懒散,右手托着下颚,抬眸看他。
彭南生退到三米外,脚下踩着鹅卵小路,头顶是无尽的璀丽苍穹。
“我要走了哦。”他挥挥手提醒对方。
其实彭南生大脑清醒,根本没有任何醉意。但被酒精浸泡后,机体先于神经,他的四肢带上一点笨拙,走起路来还是会有些摇晃和虚浮。
一步,两步,三步…
在这个普通的夜晚,他就这样朝许直行走过去了,从南到北,由远至近,脚步坚定不偏不倚,方向唯一而清晰。
莫名其妙的,彭南生产生了一种错觉———
他是月亮,则许直行便是那颗不规则的蓝色球体。万有引力操控浩瀚银河系,他生来就是要围着许直行转的,天经地义,合乎情理,这是宇宙生存法则的命题。
思绪如沸满满当当在脑中燎原,他想着想着,脑力和平衡力逐渐失调。
距离目标还有半步远时,只因抬头看了对方一眼,彭南生心神错乱,左脚绊右脚,整个人猛一踉跄,重重往前倾倒———
看起来就像很刻意要栽进许直行怀里。
许直行反应迅速,伸手一捞,顺势把人紧紧搂住了。
“哎呀…”彭南生哼唧一声,把头从他胸膛上抬起来,水淋淋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无辜,“我摔倒了。”
许直行从喉咙里闷出一声笑,是气的。
他徒然收紧了掐在对方腰间的手,有些牙痒痒的,自上而下打量彭南生这张段位极高的脸。
骨子里的顽劣欲作祟,他恶意揣测着:“想复婚就直说啊,幸苦你了,又是喝醉又是投怀送抱。”
彭南生对上他显然没有胜算,半罐百威的后劲已经起效了,他懵忪地眨眨眼:“什么?”
此刻,许直行终于明白为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都无可救药地痴迷于嗲声嗲气又纯又欲的小绿茶了。
鬼使神差的,他前言不搭后语:“彭南生,我还有机会吗?”
谢婉清在请帖中的问题,许直行带着虚幻缥缈的遐想又亲自问一次。
或许是今夜种种太过乱人心目,气氛赤裸漾荡到极点,他觉得于情于理都要宣诸于口。
路灯照射在彭南生身上,金灿灿的,让他看起来每一根头发丝都柔软而有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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