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祁宴依然在玉津宫中照顾商止聿,祁闻淮盯着棋局,颇为出神。
随后,祁闻淮低低一笑,轻声说:“他到比我们,想得还要寡情些。”
只是……
祁闻淮抬头看向窗外,外面暗月高悬,云雾穿行的景象映射在他的眸中,让他的眼眸骤然显得深邃晦暗了许多。
只是,究竟是寡情,还是遇到了真爱?
浪子回头,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种情种之事,不会发生在他这个薄幸的皇弟身上吧?
他无心再把棋局下完,而是突然问景和:“裴翊那边,怎么说?”
“裴大人给了臣一封信件,要交于殿下。”
……
过了几日,同样是夜晚。被祁闻淮提及的裴翊,却是来到了琳琅轩。
十月前沈霖刚入宫,那时候琳琅轩何等繁华。虽说整体风格是清幽雅致,但是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文画墨宝,仆从成群,皇宫里的好东西,都紧着这边来。
然而此时,琳琅轩却紧扣大门,冷冷清清,总共也就一位宫女和一位侍从跟随。冬日寒冷,琳琅轩连炭火都未曾烧。
裴翊询问宫女,沈霖在何处。宫女将他领到书房。此时的沈霖,点着一盏劣质的煤油灯,就着昏暗的烛光,从容地提笔撰写。
听到裴翊从门外走来的声音,沈霖连头也没有抬,继续低着头,认真地写着字,口中随意地问:“裴兄来我这儿,可有何事?”
“听闻沐之出了事,心中担忧,便来看看沐之。不过……看沐之这模样,倒是我杞人忧天了。”裴翊轻笑道。
“裴兄这是说的哪里话,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。”沈霖平静地说,“无论怎么样,日子总得过下去的,不是么?”
他说完,在宣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,然后停了笔。
他看着手中的笔,不知是何意味地突然笑了一下:“当初,他为我亲手猎来一匹狼,做成这支笔,我当成宝似的,不敢用,只敢装在盒子里日日去看。后来,他在冬猎的时候,耗时三日,猎了二十六只白狐,才将将做成那人身上穿着的一身狐裘。”
裴翊没有回答,而是沉默不语。他当然也知道沈霖说的“那人”是谁。
室内气氛凝结,最后,依然是沈霖出言打破了沉寂。
“我早知裴兄会来,已经等了裴兄多日了。只是还有一事想不明白,想请裴兄解惑。”他笔尖的墨水滴滴落下,在他刚写好的宣纸上晕出大朵大朵难看的墨团。
裴翊等待他的问题。
“他真的不知道,我是被陷害的么?”沈霖抬头,轻声问裴翊。
这时候,沈霖的目光和裴翊的平静的眼眸对上,窗外黑沉如水。
最后裴翊嘴角勾出一抹笑:“祁宴从一个野种,弑兄杀父,从尸山血海中爬上皇位。继位后,朝中所有盘根虬结的势力被他清洗一空,大夏成他一言堂,百万异族化作他麾下亡魂……”
“祁宴,从来都不蠢。”他从口中轻轻吐出这句话。
相反,他聪明得可怕。
沈霖的手轻颤,他用拇指扣住自己的食指指节,缓缓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裴翊说,“他就算不相信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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