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檀钰神色骤然冷下来,他猛地伸手掐住了祁宴的脖子。
祁宴一下子便被掐得喘不上气,檀钰不知何时,力气变得很大。围绕在祁宴颈间的手如同钢铁般无可撼动,他艰难地伸手想要拽开檀钰的手,但是也只能在檀钰的手背上留下几道划痕。
檀钰站在祁宴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原本带着稚气如同骄阳般的俊美面容变得凶恶若修罗,眸中甚至不带一丝温度。
祁宴的脖颈纤细而修长,他一手就能环住大半,他能感觉到因为病重而变得微凉的皮肤,以及埋藏在下面温热的血管。他掐着他,像是在捏住一只天鹅。
而他也似乎也就是想掐死这只天鹅。
等到祁宴几乎要昏迷,眼瞳翻白时,檀钰才松开了手。
祁宴顿时重重咳嗽了起来。
“喝点水吧。”檀钰突然说。
他此时的模样甚至是笑着的,是人畜无害、甚至带着关心和担忧的笑容,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那副阴鸷可怖的模样。
他走到桌子前,提起茶壶,又走回到祁宴面前。
祁宴还在咳嗽着,他觉得喉咙腥甜不已,隐隐泛着铁锈味。被刺激到的喉管此时也根本无法喝水,他咳得肺腔震动。
眼看着檀钰要把水喂到他嘴边,祁宴艰难地摆手,示意他此时不想喝。
而檀钰则是挑了挑眉,说道:“不想喝吗?”
“那臣帮帮你吧。”檀钰说着,将手中长颈金丝镂空的茶壶举起,然后直接提壶倒下。
冰冷的茶水倒在祁宴的面上,眼睛、脸上全是水,鼻腔和口中也避无可避地被灌入了茶水,祁宴更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。
可檀钰却没有半点心软或是手软的迹象,他依然神色冷淡地将茶倒下,直到壶中的茶水完全被倾倒一空。
他看着咳得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的祁宴,轻声说:“你是该恨当时心软,没杀死臣。”
“陛下,你此生都会被这一心软所牵累。”
他扯着唇角笑开了,也再没有理会狼狈的祁宴,径直离开了。
…………
祁宴在檀钰来了之后,就明白这一事情比他想得更加复杂。
俗话说,文官造反,三年不成。虽然裴翊那些人比所谓的文官更有能量和底蕴,但是也确实没这么快成事。可檀钰却也加入了他们。
曾经西镇王手中的兵权,并不比祁宴少。虽然被祁宴赐死后,他手上的兵权已经被祁宴收回来了,但是西南将士拥戴西镇王,在西镇王的刻意为之下,也几乎就是到了只知有王,不知有皇的地步。哪怕西镇王死了,他们檀家在西北军中的威望,还是极其可怖的。
而且檀钰也变了很多,曾经西镇王虽手握重兵,沙场鏖战。但是他对唯一的独子却极其宠溺,檀钰长到十八岁,连京城都没怎么离开过,更别提去沙场、去战场。他就是个蜜罐中的小少爷,直到西镇王死后,他才赶回西南为西镇王办丧守孝。
可现在他身上却满是戾气,这种气质,没见过血、杀过人的人是无法拥有的。
也就是说,檀钰去了军中,在短时间内受到了记极大的训练。那么,以檀家在西南军中的威望,檀钰去了军中,四十万的西南士兵,有多少已经被他暗中掌握在了手中呢?
恐怕不容乐观。
思及这一点,祁宴心中也一凌。
他抽调了更多的军队赶往京城,然而他似乎还是晚了一步。
尽管在朝廷上,裴翊拿出的证据也没有完全证明祁宴并非是皇室血脉,但是紧接着,原本应该在昭狱的祁闻淮,却是出现在了朝堂中。
祁宴继位其实没多少年,虽然给朝堂进行了大换血,但是留下的老臣也有不少,他们当然记得祁闻淮。
其实曾经夺嫡之时,比起祁宴,大部分朝臣当然是支持祁闻淮的。祁闻淮出身尊贵又文韬武略,是最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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