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闻淮走上前,眸色沉郁:“我跟他说说话。”
众人没有制止,纷纷看向他和祁宴。祁宴原先最在乎的就是祁闻淮,这点,就算他们再不甘,也能看得出来。如果祁宴还记得祁闻淮,或许还没完全失忆。如果祁宴连祁闻淮都不记得了,那……
“祁宴。”祁闻淮走到祁宴面前,看向他的双眸,“祁宴,你可还记得我是谁?”
祁宴看向他的目光,原本跟看向沈霖的目光一模一样,陌生、戒备、恐惧。
可随着祁闻淮缓缓将身体倾下,靠近祁宴时,看着那张在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面容,祁宴的神色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。
“我是祁闻淮。”
“祁闻淮”这三个字就像是魔咒般,骤然让祁宴瞳孔缩起,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洪水猛兽一般,拼了命地挣扎起来。
他全身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爆发,檀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挣脱了,就在他担心祁宴会再次伤害自己时,这次祁宴却止顾着不断后退。
他看向祁闻淮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只凶恶至极的恶鬼,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,那声音凄厉而恐惧,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在经历莫大的痛苦一般。
“不要靠近我、不要靠近我……走开,走开啊!!”祁宴歇斯底里地喊着。
他甚至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,恐惧到了极点。
“我没有杀皇后……我没有杀钟若蘩!你放过我好不好,求求你放过我……”他双眼空洞地不住重复这些话语,语气中满是癫狂和哀求的交织。
祁闻淮一愣:“……她不是你杀的?”
此时的祁宴好像什么话都听不到一样,他只是低头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,状如疯魔。
刚醒的他还很虚弱,再加上刚刚咬破了手腕流了好些血,他在嘶吼半个时辰后,终于还是力竭昏了过去。
靳骁上前抱住了他仰下的身体,面色极其沉重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可没有人能回答他。
…………
祁宴又昏迷了一天一夜。在这期间,沈霖和商止聿翻遍了各种古籍,都没有找到祁宴这种情况的缘由,也无从解决。沈霖只能给祁宴喂了些镇静的汤药。
而祁闻淮一面为祁宴的情况心焦,一面又对祁宴说的话上了心。
祁宴并非做事不敢当的人,反倒是一个喜欢逞强倔犟的性子。或许他母后真的不是祁宴杀害的,只是从前祁宴倔强,硬是承认了下来。
他开始让人去着手调查这件事,可这件事饶是祁宴,也调查了数月之久才锁定到李、阮二氏,虽然这也跟彼时祁宴缠绵病榻,没有精力,手下的情报网也松弛了有关,但至少也不是祁闻淮在几日内能调查出来的。
他只是命人去调查了,大部分的时间,还是留在地宫守着祁宴。
可等祁宴再次醒来时,众人发现,祁宴又换了一副模样。
他不再疯魔似的叫喊,也不再伤害自己,可他的心智却像是变成了小孩子,也几乎没有记忆。
他甚至不像是幼时的祁宴,因为幼时的祁宴戒备得像一只狼崽子,几乎不和人交流,只会以最大地警惕去待人。
可这个醒来的祁宴,却像是个天真的孩子,他醒来时看到将他团团围住的众人,眨了眨眼,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你们是谁?我娘亲呢?”
所有人都一愣。
祁宴的娘亲,他们中没人不知道,可宸妃早在祁宴五岁时就已经凄惨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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