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广田健次郎,你满口谎言,但唯独两件事,你说了实话。”
“第一件,谷口英子的交往对象不止一人,而是六个。那位小姐在情感生活上,的确有不符合一般人的认知标准,但也并不是真的来者不拒。”
至少——
乱步注视着待客区的男人,忽地笑了起来。
青年翠色的瞳眸眯起,如孩童般天真的可爱弧度,却一刀狠狠戳在了对方的痛脚上,
“至少,那位谷口小姐,唯独对你不假辞色,甚至是厌恶,不是麽?”
谷口英子或许看男人的眼光不怎麽样,但排斥垃圾的直觉,倒是异常准确。
广田健三,或者该说,广田健次郎的脸色一僵,再也维持不住脸上憨厚的表情,眼神阴沉。
江户川乱步的话,就如同尖锐的利爪,再一次抓出了男人最自卑也最愤懑的核心,把它们活生生地拖曳到了阳光下。
【其他人都可以,凭什麽他就不行。】
【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.子而已。】
恶臭不堪的情绪污泥,从男人的眼底翻滚上来。
而这副毫不掩饰的,仿佛臭水沟一样表情,倒是让敦他们恍然大悟,明白了自己最初感到那股违和感,是从哪里来的。
“第二件,是案发现场。”
江户川乱步移开视线,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。
下一刻,国木田独步默契地打开了相片下的档案,抽出了一张照片和分析报告,一起放在了桌上。
“这是……”
敦一愣,定睛发现,这并不是此次连环凶杀案的情报资料。
左边的照片,是鉴识科拍下的一组记录中,一个案发现场细节。
画面内是一处出租屋,除了用白线勾出的尸体轮廓之外,只有一些家具,散落一地的物品,以及一张床。
一眼望去,似乎看不出其他异样。
但敦和谷崎润一郎却皱起了眉毛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,直觉有哪里不对劲。
“是床底。”
国木田独步沉声说道,点出了答案,
“出租屋内,到处都是翻动混乱的痕迹,但唯独谷口英子的床底下,干净得过分,连一点灰尘都没有。”
当时负责这一起案件的刑警平冢,同样发现了这一点。
那位刑警凭着多年的经验,本能地産生了一种猜想。
他几乎是立刻打电话给离开的鉴识科,让他们回来重新调查。
但很可惜,根据鉴识科的检测结果,床底下的地板是实心的,别说血迹了,在鲁米诺反应之下,他们连一丝头发都找不到。
但,这正常吗?
一个长发丶独居的女性,床底下一尘不染,甚至找不到一根自己的头发?
彼时,刑警平冢不敢细想,浑身止不住地发凉。
但是他没有线索丶没有证据,只有一个猜想。
而现在——
敦和谷崎润一郎定定地盯着那处地板,一个同样的猜想浮现在他们的脑海。
那间出租屋内,床底下的空间逼仄,狭小,但并不是没办法容纳点‘东西’。
尤其是,当这个‘东西’足够瘦小丶干瘪,松垮得就像——
两个年轻的少年人一怔。
下一刻,他们的眼中升腾起强烈的惊骇。
敦和谷崎润一郎缓缓擡起头,视线落在了对面干瘪的丶松垮的‘委托人’身上,露出了厌恶的眼神。
和窗边的江户川乱步,如出一辙。
恶心的,就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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